文/雷莫
+ＤＯ ＮＯＴ ＳＭＯＫ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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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從來就沒告訴過我不要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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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城之內！你又躲在這裡抽菸！」
伴隨著清脆的腳步聲，萬綠叢中一點紅的褐髮少女在門打開的同時便以超高分貝的尖銳聲音高聲叫了出來。
正午時分，太陽高高的掛在正空中，金黃色的射線以千鈞萬馬之姿橫掃萬物﹔
姑且不論它輻射出來的熱量有多少，但那刺眼的金黃總也叫人脆弱的眼殼在瞬間便喪失了所有抵抗能力，
只能儘速以較為強健的臂膀來遮擋蒸騰的眼殼與刺目。
金色頭髮的青年蜷縮在牆角的陰蔽之處，亮金色到幾近透明的柔細髮絲癱了一地，
修長白皙的食指與中指輕鬆挾著一根抽到一半的菸捲。四肢愜意無比的平躺──
只要不要踰越到太陽的勢力範圍內就好。
「喂喂，城、之、內、克、也！！」褐髮少女夥同友人數名，迅速攻佔了青年蔽陽的堡壘。
「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話？」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集中了注意力便看到友人們就算背著光、也寫著無盡擔心的數張臉部特寫。
「……嗯？有啊有啊……」
杏子瞇起眼，「既然聽到了還不把你手上的菸熄掉？」
城之內迷惑似的眨了眨眼，然後搔了搔他那柔細的金色髮絲，「……啊？」
「菸！菸！香菸！不然你以為你手上的是什麼東西？零分考卷嗎？讓你洩憤的燒掉？」
杏子氣憤的睜大雙眸──她討厭菸味，很討厭。
珀色的眸子迷濛的在杏子臉上輪轉過後，慢慢掃過環繞在他身邊的臉，接著他抬頭，
視界向上看到了藍天白雲，以及天空的澄澈藍色。
「…………」長長的睫毛半閉、再張開、闔起，這次讓他眨掉了迷惑。
「──啊！喔喔！！我知道了！！」回神，城之內迅速將快燃燒到他指結的菸在水泥地上抿滅。
皺眉，眾人面面相覷。
紅髮、額間點綴著流金的純真少年睜著他那圓圓的大眼，更靠近了城之內幾分。
「──你的精神很不好呢，」頓了頓，「又發燒了？」
「……才沒有，」城之內揮揮手，順便拉開了些許他和紅髮友人之間的距離，
「不要動不動就覺得我感冒生病發燒了好不好？」
他只是體溫比常人再高些罷了。除此之外他健康的不得了──不然他哪來的精力打工？
遊戲的表情放鬆了下來，「是這樣嗎？」再一次拉近了他和城之內的距離，仔仔細細的掃視了一遍城之內的臉。
「好像真的沒事的樣子。」
不動聲色的把身子往後移了數步之遠，城之內暗暗鬆了口氣。
「真的，相信我，我真的沒事。」
……那些張臉仍擺明了懷疑。
偏著腦袋，城之內笑出聲，「不然我發誓給你們看好不好？我發誓！總得了吧？」
說完，真的煞有其事的舉起手準備狠狠發場毒誓。
「如果我，城之內克也隱瞞身體不適，知情不報的話就……」
「哎呀哎呀，」他銀色髮色的友人勾起了唇角的弧度，打斷了他的誓言，
「不用發什麼毒誓啦，只要你沒事就好。」
「是呀，我們也只是不希望你又太勉強自己罷了。」
城之內傻傻的坐著，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氤氳，眼裡水水的，心裡的某個部分突然酸酸的……
與城之內相識甚久的本田首先發現了情況不對，趕忙上前去拍了拍城之內的肩膀，也笑著，混合著些許無奈，
「你太無聊了嗎？那麼感傷幹啥？」
城之內低著頭，「我才沒有。」連忙抬手將自己眼裡的水氣拭得一乾二淨。
原來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抬起頭，陽光折射著金色的髮，又是一張標準城之內式、與太陽相媲美的大大笑顏。
本田倏的紅著臉轉身。
……這小子，笑臉總是會莫名的叫人臉紅心跳……
視線一轉，本田瞥到了被城之內丟在一旁的菸盒。
菸盒上行雲流水般的燙銀英文字體在陽光下發亮，本田下意識的便蹙了蹙眉頭。
──很貴的進口菸。甚至不是普通上班族抽得起的超貴進口菸，城之內……
很快的迴身，「城之內──」
正與其餘三名友人嬉鬧得很開心得城之內揚著高高的聲音回答，
「幹嘛？」
聲音裡透露出太多的愉悅，一時之間竟叫本田問不出口，
『你哪來的菸』
「……這菸，」本田揚了揚菸盒，「給我一根如何？」
「──喔！好啊！隨便你拿！」
「哇哈哈哈哈哈哈──」
「話說回來，我們去吃飯怎樣？」貘良了笑的很無害，
「我們本來就是來找城之內吃飯的吧？」
遊戲拍了拍額頭，笑著轉向城之內，「城之內我們去吃午餐吧？」
「……可是……」光在琥珀般的眸子中黯淡下來，就算大家都忘了來找自己的原因，
他也沒忘記自己躲上頂樓的目的──
現在是月底，他沒有多餘的錢吃午飯。
本田在心底，笑得悶悶的。
──能收下那個人給的一包進口菸，就不能收下些生活上的補助款？
看到城之內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支支吾吾，本田捏緊手中的菸盒，大步走去。
「好啦！我們吃飯去！」圈住城之內的脖子，本田努力讓自己也笑的很陽光。
故意忽略他在自己手臂下瞬間的僵硬以及微微的掙扎，本田俯身在城之內耳邊緩緩開口：
「我有多幫你買了兩個麵包。」
城之內訝異的抬眸，眸底掠過感激和些許訝異，還有……
「有沒有人說過其實你笑起來還挺恐怖的？」
本田楞了楞，低頭確定自己在城之內眼中看到了名為惡作劇的淘氣光芒。
看著城之內得意的笑臉，本田心底突然竄過一絲連自己也不確定的惡意。
再次俯身，
「雖然我覺得想太多對自己的心臟不好，不過，」
「難道『他』以為進口菸裡所含的尼古丁會比較少嗎？」
不必對上那澄澈的珀眸也知道現在正浮現其上的窘迫，本田哈哈大笑著率先大步踏出頂樓的門。
「走吧走吧！讓我們吃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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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白癡，沒事菸抽那麼多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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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馬瀨人不太抽菸，除了一些比較特別，不得推辭的場合以外。
不抽菸當然不是因為什麼「尚未成年」之類，不算理由的理由，而是因為他，海馬瀨人，討厭菸味。
順著燃燒而出現的裊裊白霧而升起的特殊味道在大部分時候總會叫他心神不寧。
──無法專心，工作效率不彰，這就已經足以構成第一百零一個他討厭菸的理由。
所以雖然家中有不少被當成生意上的禮物而被他收下的菸，可在海馬家，
這些造價非常的菸酒禮盒是被當成廢物一般的堆積在儲藏室的。
……當然是把酒拿起來之後的純粹「香菸」禮盒。
這些東西的去處如何，海馬從來就不多管，甚至有一次還告訴佣人們說如果想要就自己拿取，連經過他的同意都不必。
菸這種東西，是被海馬瀨人視若無物的存在。
直到自家寵物拿著一條菸問他可不可以送給他為止。
從很久以前就知道犬會抽菸，剛剛認識時就知道了。
他想大概是以前不良少年的積習吧。
海馬不瞭解何以那群被人們稱之為「不良」的低賤平民要用吸菸來彰顯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地位。
那讓他覺得很蠢。
在海馬高高在上的眼光看來，讓人刮目相看的不二法門便是靠著自己的能力來證明自己﹔
靠著一根區區的香菸來吸引別人注意，是落水的狗所做的無用掙扎。
所以以前他是用嫌惡的眼光看著在犬那修長的雙指間燃燒著的香菸的。
曾經和正在抽菸的犬打過幾次照面，連自己都不清楚在看到那一片白茫茫時的低下心情與瞬間沸騰的暴怒是怎麼一回事，
只知道在吞雲吐霧之間，茫然的霧氣讓他看不見犬的表情──
只有那一雙珀色眼眸特別清晰，空洞徬徨的目光狠狠刺進了他體內的某一個部分。
然後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會轉身，不管他原本要去哪裡辦些什麼事，離開。
因為不想太過深究在看到這樣的城之內時體內竄升的異樣感受。
討厭菸的原因又多了一個。
……從來就沒想過犬會用那樣的表情站在他身前，告訴自己他喜歡他。
一臉受傷，宛如被拋棄了的小狗的表情。
他不明白為什麼，可在一向精明的腦袋做出正確的對策之前，身體已早一步行動了──
他抱住他，然後他聽到自己說：
「如果你原來的主人拋棄你的話，那就讓我來收養你吧。」
在雨中，被淋得渾身溼透的城之內打著細小的顫抖，將自己埋在他臂膀間，嚶嚶的哭泣了起來。
明明被淋濕的人是他，但心在剎那間冰凍的人是自己。
「……放心吧，我一定會負起責任的……」
雨中的城之內，是淒慘的美感。
而自己說的話，是被此般異態美震懾到的喟嘆。
不由自主的想拭去犬身上臉龐上的水珠，不管那是雨水還是淚，還是一些其他的什麼東西。
「放心。」
城之內在傾盆大雨中，揚起失去流光的頭顱，發洩般的，仰天大哭。
哭得人心魂俱裂。
理所當然，傲慢如他海馬瀨人，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心在那時候的確是在隱隱作痛著的，
像是鑽子般細細綿綿鑽進心裡的痛楚。
從此他們開始了狀似半同居的生活。
至於城之內不忍卒睹的家庭背景和生活狀況，都是他事後請了極為高明的偵探調查之後才知道的。
父親的暴力讓他抗拒一切與人過於親密的舉動，連他的那一群朋友們都不例外。
這點，他相信犬的那一個叫做本田的朋友知道。
偵探社送來的報告當中連犬十七年來的交友狀況都鉅細靡遺，他知道叫做本田的傢伙是陪在犬身邊最久的人。
但犬卻喜歡賴在自己懷裡摩摩蹭蹭，每每教他被迅速膨脹的慾念干擾了工作時間。
他知道，這是犬要自己休息的方法。
常常城之內任由自己狂風暴雨般地肆虐之後就含著激情所造成的殘餘淚珠在自己懷裡沉沉睡去，一覺到天明。
他們一起吃飯，城之內會陪著他辦公，偶爾，在他興起的時候，他們還會一起上學。
可他的犬，從來不肯接受他金錢上的幫助。
他們還曾經為了這個問題吵架。
在狂怒的叫囂聲後城之內斂起了怒氣，再次讓輕柔的笑浮上他清朗的臉龐。
『……我可不想，真的讓你成了我的主人了，』
然後想到了什麼似的，城之內笑的得意，
『而且憑你一個小小的海馬娛樂集團，供得起我這尊大佛嗎？』
緊接著，是城之內猖狂的哇哈哈笑聲。
他甚至有是自己在笑的錯覺。
『……果然養狗就會像主人，』他看著面前那張得意萬分，笑的甜滋滋的陽光笑臉，趁著城之內沒有防備之時，撲了上去。
……後面就是柔軟的海藍色大床，不偏不倚，剛剛好。
他吻上城之內線條柔美的白皙頸項，聞到了淡淡的煙草氣息，摻雜著城之內愛用的檸檬沐浴乳的味道，心曠神怡。
他啃噬著他極為光滑有彈性的肌膚，一邊還想著為何自己討厭的菸味會變得如此好聞。
『哈哈，不要，等一下啦……』城之內推拒著他的吻，推著他的肩，怕癢的縮起脖子，『你生氣啦？』
他還來不及否認，就看到城之內悻悻然的垂下雙眼。
甚者城之內還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包在自己家絕對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香菸，問他，
『──不然就這包菸吧！這包菸給我。』
──菸？他絕對不是吝於給他任何東西，而是……菸？
正想開口拒絕，城之內卻軟軟的黏上了身，
『好啦！就這樣，這包菸，給我，』
『除此之外你不必供給我任何東西。』
心軟了下來，瞬時之間他明瞭了他的用心。
是骨子裡的傲氣，也不想讓金錢橫亙在他們之間。
於是他妥協了，開始用家中堆積如山的進口香菸豢養城之內的煙癮。
原因是自己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再者是，犬身上的菸味太淡了，
不是近距離的仔細嗅聞的話根本聞不出來，以致於他一直都以為城之內只是偶爾才抽個幾根菸。
所以他沒有叫他的犬戒菸的打算。
不過，這情況要有變數了。
今天早上，那個叫本田的平民不顧攔阻，直接上了ＫＣ大樓最頂端的社長辦公室，直視自己的雙眼銳利的無畏無懼。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眼看著這個叫本田的男人。
本田站在他面前，問他城之內的進口洋煙是不是他給的。
他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正面回答了他的問題。
接著就是本田哄在自己臉上的一拳，速度快的教他防不勝防。
『他抽太多菸了你知不知道！！太多了！非常傷身的！！』
也許自己的雙眸表露出了什麼外流的情感，本田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拜託你吧，叫他少抽點菸並不是我的責任。』
這是本田掃他最後一眼時的最後一句話。
很難解析自己的心態，很憤怒，也很震驚。
但是看在現下正賴在自己身上的犬的份上，他決定不與平民本田計較。
心下一動，
海馬雙臂環抱住城之內，「你最近菸抽得太多了。」
城之內一怔。他怎麼知道？
自己最近的確抽多了。
讓珀色的雙眸與自己平視，海馬盡量讓自己說的雲淡風輕。
「怎麼不戒菸？再不然……最少少抽點吧。」
敏銳的發現身下的城之內在顫抖。海馬嘆氣。
「我可不希望你早死啊。從今天起我一個月只給你一包菸。」
金色的腦袋倏的抬起，望著海馬的眼波流轉中隱隱含有水光。
「──不，我戒菸。」
雖然自己的方法用的很爛，簡直是拿自己的身體在開玩笑，不過，說穿了其實也不過是孩子一般的心態呀──
故意做錯事，只是希望有人能夠注意到自己，最棒的是還能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
……自虐，很笨的方法！可是只要有人在意自己，關心自己，也就一定會注意到自己的。
顫抖的手臂緊緊抱著海馬寬厚的背，願望達成之後哭得淅哩嘩啦。
本來從他第一次抽菸之時他就決定，只要有人叫他少抽點菸，他就不再抽的。
可是，一直以來，沒有人。父母沒有、妹妹沒有，朋友們，一直一直都沒有。
海馬撫著城之內的背脊，「要是我沒有發現怎麼辦？」
「你打算得肺癌死掉嗎？」
說著，海馬想可能他必須感激犬的朋友之中那個叫做本田的人。
「──才不，」城之內在海馬胸口摩蹭，打算用海馬上好質料的絲直襯衫擦掉自己的眼淚鼻涕。
「我知道你會阻止我的。」他一直相信海馬察覺的出自己這一點點小心思。
「你愛我，不是嗎？」
「……雖然你連安慰我都只能要我『放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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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ＴＨＥ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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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確定我本來是在寫預定參加校內文學獎的小說的呀,
怎麼......(嘆)
---這篇小說的主題是城之內與本田阿兄的羈絆!!(大笑)
終於考完大考了,雖然事前便得到了許多人的祝福不過......
---好像除了自己本來就擅長的國文科之外便一塌糊塗的樣子(滅)
接下來便是美術專科了,好吧我打算快樂的去畫就好!!(笑)
話說回來,最近好冷說,冷到我打鍵盤的手都覺得很僵硬啊......
在這裡聲明一下,我完全沒什麼本田X城之內的意圖,
寫成像煙毒防治專欄的宣導文章也不是我的本意......(泣)
(這一切都是大宇宙的意志啊啊啊啊啊~~~~~~!!)
只是只是...情人節要到了嘛......
希望大家都能溫溫(?)的ˇˇ
所以結尾是好久不見的LOVELOVE!!(笑)
(其實只是灑狗血很快樂罷了ˇˇ)
---碎碎唸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