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Ranstory
轉載自/http://myranstory.blogspot.com/
『我常常想到那個人…以及他的眼睛。
雖然他常「哇哈哈」地笑著，也常叫我一些奇怪的稱號。但不可否認的事實就是他很強，真的很強，也很孤傲。
冷漠地看著世間的一切…
他認為強者能夠擁有一切，當然我也認同他的確很強，可是卻又太過於冷。
他的週遭時常有著冷到彷彿可以將一切都凍結近乎於黑暗的氣息，只有在與他所認同的強者決鬥時，他的眼中才會看到一絲興奮的 火焰。
啊，或許即使我再怎麼努力，在他的眼中，小蝦米永遠只會是小蝦米，在怎樣也不會成為一條龍。
或許我的努力與付出都將只是白費。
每次只要想到這裡，我就不禁心灰意冷了起來，但是我的心中卻又不停地告訴我自己不可以就這樣放棄，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讓我不停地追隨著他的腳步，即使路是那麼的遙遠…好像看不見終點…
終究我只是個凡人。』
那天城之內如同往常一般，跟老闆打過招呼後，便帶著他負責分送的報紙上路了。
他哼著歌一家又一家地送著，他最喜歡早晨帶著濕冷的微風輕打在臉上的感覺。
『我一直覺得他的眼睛很漂亮。
所以每次我看到天空的時候，我就會想到他的那雙眼睛。
很美…，但也無法碰觸。
有時，我真的認為他不是人，而是一個墮落到了凡間的天使，不過不是那種可愛粉嫩嫩的小天使，我也無法想像那個傢伙可愛的模樣。
是那種有著冷冷的睥睨的眼神無法令人直視他的天使。
雖然海與天空都是藍，但他的藍卻是拒絕一切侵犯的藍…
冷冽的藍寶石，這是我對他的眼睛第一印象，而他的視線也很少落在我的身上…
堅定的眼神裡沒有我的存在…』
轉了個彎，城之內繼續朝著下一間前進，一份又一份的報紙逐漸在籃子消失，到了每家的門口或是信箱，等待那家主人的拾起，完成它今日的任務。
『首先是他的眼睛，接著是他的聲音，沉穩低聲地誘惑著人、自負不可一世的狂妄笑聲、
像把劍將人刺死的尖銳話語，還有…被憎恨與憤怒給蒙蔽宛如從地底發出的聲音，那聲音有著壓倒一切的力量。
假如真的有惡魔的話，我相信連惡魔也會被他所誘惑。
語言到了他的嘴裡，就有如咒文一般的被念出來，彷彿有了生命鑽進人的腦袋，令人不想不聽都不行。
可惜我聽到的往往都只是嘲諷的簡短話語，好像跟我說話是浪費力氣的一件事情，而最常聽見的也不過是懶骨頭的馬、凡骨、犬…之類的。
我到底在期望些什麼呢？』
最近城之內看到黑色的轎車，都會有種錯覺，以為那是那個傢伙專用的座車，總是不禁地想要騎上前去看看。
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因為就算是騎的再快也跟不上性能良好的高級轎車，更何況是正在高速行 駛的汽車。
城之內笑了，朝陽在他的身後漸漸地升起。
朝陽逐漸升起， 他也送完最後一份報紙，城之內向著陽光往家的方向騎去，縱使已經滿身大汗，他仍不放慢速度地騎著。
”今天可是和靜香見面的重要日子呢。”
他愉悅地想著，同時也更加賣力地踩著與他相伴已久老舊的腳踏車，速度逐漸增快。終於，只要再過了一個紅綠燈就到家了。
『靜香的眼睛也是藍色的，宛如大海一般…我唯一重要的妹妹，那雙湛藍的眼眸總是默默地包容了所有的一切。
可是我對於另一對冷漠的、高傲的雙眼再也無法也放不開自己對於他的視線。
或許這就是無望的愛吧…？』
紅，是他最後看見的色彩。被血染成紅色的天空，血不停地流。
黑暗曾是令他恐懼害怕的顏色，但現在他只覺得好像在母親子宮內，令人感到安心滿足。
他沉沉睡去，在一片黑暗之中…
『我覺得…我覺得…愈來愈冷，就好像被他鄙視的眼神給刺傷的感覺，但我知道我還是會繼續踩著他的腳步，
不停地努力地希望能夠與他接近些，雖然還是那麼遠…那麼遠…遠到好像什麼希望都會被消耗光 的遠，遠到只能望著他渺小的身影
…
天使是那麼的遙遠，那樣的不可被碰觸。
哭聲……？
我已經很久沒有流過眼淚了，因為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並不是哭就可以得到的，但是我現在卻好想好想痛哭一場…為什麼會有哭聲呢？
啊啊…或是就是那一個什麼都無法得到的我吧。
聲音，溫柔的聲音。朝著聲音的來源走去，我不斷地走著，原本佈滿全身令我痛苦不已的痛楚逐漸地減輕，我知道我正在死去…』
“啊啊…那可真像是我的死法。”城之內輕聲地笑著，他搔了搔一頭金色的頭髮，消失在迷霧般的森林。
『追逐風的旅者在無止盡地旅途裡悄然地離去…』
ByL君
於2004年4月23日
續─天空與太陽
「吶吶…海馬，告訴我關於永遠的事情，好不好？」
城之內拉了拉那個自他進來之後，未曾抬起頭來臉上寫著忙碌中的大忙人的衣角。
他背靠著辦公桌呆坐在地上，其實心中也沒有希望過這個人會回答他，他只是坐在那裡，等他。
等他忙完的時候、等他累的時候、等他伸懶腰的時候以及等他睡著的時候…
只是等…城之內總是安靜地坐在那裡等。
但是那個忙碌的人好像永遠都不會有忙完的一天，一件接著一件，就像是個工作的機器被按下了工作的按鈕，
但是那些按鈕上卻忘了安裝一個叫做休息的鈕。忙碌好像已經成為他生命中無法消去的一個名詞。
偶爾當他站起來的時候，那個人也只是走到那個超高樓層的窗戶旁拉開窗簾，樣子看起來好像是在迎接朝陽。
但是，這個可能如果告訴所有認識那個人的人，他們的反應都是不可能三個字外加
「那個工作狂不會有這種閒情逸致去做那種事情。」，想到這裡，城之內輕輕地笑了起來。
沉默的空間裡，他看著那個人的眼裡逐漸出現朝陽的影子卻也更加的冰冷，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心裡又死去一遍。
他將窗簾全拉了開來，陽光就像是『刷』地一聲跑進了這個陰暗的房間。
城之內總是認為這個房間過於陰暗，待在這裡就好像隨時都會被黑洞吸進去然後消失不見。
但是，現在這個這麼明亮的房間卻令他感到難過不舒服，那個人站在金黃的光輝之中，就好像快要消失一般的刺眼。
城之內看著處於逆光中的人，心中感到一股不屬於他的悲哀，深深地有如海一般的深沉在心底像海浪地拍打著，
他抓緊了自己的胸口。一直非常喜歡的陽光在此時卻讓人感到不愉快，城之內悶悶不樂的想著。
「從來不知道，能夠活著站在陽光之中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在恍惚間，他似乎聽見了那個人以細微的聲音念著些什麼…
「生命的永遠或許就是思念…」
『思念嘛？他剛剛提到思念這兩個字嘛？這個人也會有思念的人嘛？』
城之內訝異地想著。突然之間，他瞪大那雙褐色的眼睛，嘴也微微地張了開來。
他搖了搖頭又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不敢相信自己剛剛所經歷的事情。最後他笑了起來，站起身拍拍自己被灰塵弄髒的褲子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想要的答案已經聽到了，就在他死去的第三個早晨。
想知道嘛？很抱歉，沒辦法告訴你，因為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
ByL君
於2004年5月26日
天空與太陽─結束
我從來不知道陽光會是如此的刺眼，刺眼到我得閉上眼。
『那陽光的存在太過於理所當然，而我也就遺忘了其實太陽也會有失去光輝的一天。』
就算是閉上眼還是感受的到它的熱力的陽光，一直一直都在我的身邊照耀，
而我也一直認為無論世界或是太陽都應該是繞著我運轉的，我都是這麼自大的認為著，當然我有那樣的能力才會有這種想法。
但是就是因為這樣的想法讓我真的失去了…
『原本一伸手就可以屬於我的陽光就這樣消失在人間。』
因為我忘了，無論在怎樣的有能力…也無法抵抗命運之神的剪刀在生命線揮下的那一剎那時，我所顯示出來的渺小無力。
人是無法抵抗神的，這一點我應該在那場決鬥中有深刻的覺悟…無論是誰都也只是神手中的一個被操控的人偶。
即使我想超越神的存在。
那時，那一個他的好友跌跌撞撞地跑進我的辦公室裡，對著我便是一頓披頭痛罵，內容不外乎是
「你這個冷血的傢伙！」、「他真是看錯你了！！」等等之類的話語…
我冷漠的看著這個曾經我認為應該是最強的也是我所要打倒的對手的人，在此時看來也不過如此。
無論如何…那個人死了，這是事實。
我一直不想去想的事實，這時卻被這個人硬生生地挖了出來，而且不停地踐踏。
就這樣過了許久，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總之是安靜下來了，四周安靜地只剩下彼此呼吸的聲音。
我看著他，而他也看著我。
最後，他低下頭去，只看到滴滴的淚水不停地不停地落下…
冰涼的液體落在我那寬廣的辦公桌上，一滴又一滴的水珠形成一個又一個圓滿的圓，最後圓越來越多，
最後變成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水漥，那是我悲哀的淚水。
乾啞難聽的聲音在空蕩的辦公室裡響起，曾經他對我說過我的聲音很有媚惑人的能力，
但是如今卻只剩下空洞粗糙的聲音，我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地輕聲地說給眼前的那個人及我自己聽。
「有時…沒有看到什麼，或許還可以說服什麼東西還繼續存在著，只是那東西並沒有在眼前出現，
而沒有出現的東西並不一定代表不存在了。」
「海馬……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現在的我已經流不出任何的眼淚，而我再也不會為任何一個人流淚。
因為我該流的眼淚在那時、那個地點早已經流入我心中那永遠不會乾涸的淚海裡。
而在那裡，那個人將會永遠的活著，在我的心中、在我的淚中永遠的活著直到我死去為止。
到那時，我只希望命運之神能對我仁慈一點，讓我還能感受到那股溫暖的陽光照耀我的感覺。
「現在的我並不想知道。」
那一天，我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就不曾在見過那個人一次面。只是彼此都知道，那句話只是在…
欺騙…無止盡的欺騙。
ByL君
於2004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