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飛鳥
(一)
城之內從一棟商業大樓走了出來,慢慢的走下一層層階梯,在炎熱的夏天裡穿西裝真的很不好受。
他打算繞到附近的咖啡店好好的讓自己除了充滿黏膩汗水身體好好休息外,也必須讓過度運轉導致燒熱的腦袋冷卻下來才行。
挑了個涼快的位置坐了下來,管他會不會感冒。
招待的服務生說著流利的英文...城之內也很順利的回應著,
一客草莓聖代,完全不討厭和意外愛吃的甜食。
「恩,城之內阿?考得怎麼樣?安定以後記得報個平安喔!」
才剛吃了幾口,手機傳來了一封國際簡訊,那是朋友。
「...我大學總算沒有白念,目前一切順利,等收到錄取通知,會打電話回去跟大家說的...」
城之內回傳著簡單的內容。
「呼...」就算是小職員,進不錯的公司也是有一定可看性的收入吧,他想。
再挖了一湯匙放入嘴中,享受甜滋滋的涼意擴散到身體的每一處。
他,來到了美國,今年25歲。
只努力七年的時間,所以城之內很清楚,好運不會那麼直接降臨到他身上。
讓他很快...接近崇高男人所站立的頂端。
明天開始就會站在同樣的業界中了,他實在無法停止自己不由得的想起那傢伙。
即使說是無謂掙扎也不在意。
反正打從一開始,這就不過是對自己自卑心理的一種行動。
還是高中生時候的他,認清即使是知道了這一點,也絕對不會放棄。
挫折又怎樣,過去因為被拒絕太多次而完整不能的心,又怎樣?
8年前,他所追逐的王在預料之內消失了,所以
當時真的很怕自己會崩潰,回到沒有目標漫無目的遊走生活。
如果說真的有機會跟他碰上,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不是仍舊用鄙視的眼光對他說話。
...
「現在不是想這麼多事情的時候!」
城之內起身用力的甩甩頭顱並用手掌拍著臉頰。
「從明天開始是我人生的第二春!要是遇上那傢伙說不定又會亂掉了!」
對...,會亂掉,當初要不是因為想追上海馬瀨人這個真實存在的光,他預計的是回到以前不良少年的生活也說不一定。
某種精神意義上來說,海馬所散發出來沒有溫度的光,應該是救了城之內,
只是城之內並不明白那種光很冷,冷到連眼淚都流不出來...直到未來的那一天,他親手觸摸才知道。
「明天是我人生的第二春!!!!」
狗,吠著。
翻倒了桌上吃完的草莓聖代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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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上班就先賠錢,難道人生的運氣就用到這裡為止...才不會咧。
莫名的肯定。
「從今天起你就坐這個位置,還有,工作內容都清楚了嗎?」
公司的老同事領他到一個專屬的辦公桌,桌面是新的,城之內看了好開心。
「沒問題!Sir!」城之內擺出面對戰鬥的眼神,舉起右手行了個軍人禮。
早上,城之內在飯店收到了錄取通知單,他對著通知單傻笑,至少這微不足到的榮耀他想一個人偷偷享受。
能考進這家排名第二的大公司也是很棒的了。
【萬丈目集團】從事遊戲娛樂產業
跟海馬的公司一樣,這樣也算同樣的出發點了嗎?城之內思考著。
「...把錯誤的程式全部訂正...還要整理類似的資料夾...」
城之內咪著眼睛盯著螢幕,手指不停的敲著鍵盤,不到中午就已經是全身痠痛。
好難過也只能說在心底,他可不想被認為沒有耐力的員工而被炒魷魚。
比想像中的還要難熬,想起以前青春期的第二春,只能看A片打槍的壓抑快感也是這麼難熬。
何況是人生的第二春呢?
城之內在腦中想著不相關的亂七八糟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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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內,晚上的記者會記得出席喔!」
「啊!好~」
雖然是身為小職員,但還是多少有會碰上大場面的機會,城之內很難得的遇上了。
「嗚...要快點把手上的工作完成才行~」
早先做完工作的同事們,已經早早收拾東西搭車前往會場了,而他卻還在這裡手忙腳亂,內心更慌。
可是其實不太想出席...
「海馬企業舉行的大型記者會...嗎?」
目的是發表目前所有娛樂產業未來計畫以及炫燿新開發的產品,為了場面需求而被抓去應付大人物的幾個小員工。
為什麼偏偏是他啊?!!
雖然可以讓老闆對自己留下比較深的印象,但是
「我還不想...那麼早就見到他」城之內吞了吞口水。
至少,
等我有成就一點。
現實跟理想計畫,畢竟不可能完全吻合。
「好討厭~!」
不管發生什麼事,他絕對都要躲著海馬企業遠遠的,反正有十幾個公司,人潮也這麼多嘛。
城之內這麼的決定了。
「如果他發現我在躲他...應該會又罵我喪家犬吧...」
還是,根本就對自己不屑一顧?
「躲著他阿...我真是一點都沒有長大」反倒退化了。
非常的無奈,可是沒有辦法的無奈真是超級無力。
「...?...!!!!!」
什麼時候只剩下半小時了,城之內現在才發現。
看吧,只要一遇上海馬瀨人,什麼都會亂掉,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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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裝潢豪華的大飯店裡,往來著穿西裝和禮服看似高階地位的男女,高貴用食器具不斷發出優雅的碰撞聲,和交談時發出不知是諷刺還是讚美的笑聲,閃光燈像是壞掉的日光燈般停止不了閃爍,記者會現場
「海馬集團的管理者海馬瀨人先生,目前還未來到現場,我們先做各個公司的簡單介紹...」算是有一定年紀的磯野大叔在前方高台上拿著麥克風盡力的爲海馬集團服務,忠心度也真是令人佩服
「場面還真是大...」記者會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城之內克也在忙完公事後,總算也搭車及時趕來會場,跟他想像的一樣,那男人的品味還是沒多大改變
他看著牆邊硬是抬來放在那裡的青眼白龍雕像這麼想著
「恩...海馬好像還沒來的樣子...」城之內從桌上拿起一個小盤子準備享用大餐,
「喂,你,過來這裡」
「?!...是,社長!」
萬丈目集團的老大誰不挑偏偏挑上城之內,不過那一瞬間城隻內還以為是海馬在叫他,他放下手中的盤子,即使內心再怎麼不甘願還是走了過去
「哈哈,是這樣嗎?看來你們公司還挺利害的...」
「恩,是的,我們老闆在這一方面做的相當完善...」
「這位先生請問您是...?」
城之內自從被老闆叫過去的那一刻,嘴巴就沒有休息過,除了在一群討厭的企業管理人中陪笑臉外,還要一直宣傳自己的公司有多好多好,不過身為小員工的他除了被嘲笑與玩弄之外完全無法做任何的反駁
海馬也曾經這樣...嗎?
在完全沒辦法接近餐桌的情況下,城之內氣餒的聳了聳肩膀,難得來這裡還是好好的見視吧!不久他又打起精神繼續在那些大人物當中周旋
突然,四週的燈全部都暗了下來,現場的企業家們全都停止交談,臉上浮出一抹不知怎麼形容的笑容,因為他們很清楚...那個最大的獵物出現了
「讓各位久等了,海馬集團的大社長海馬瀨人先生已經來到此地,現在正要跟各位打個招呼!」
接著經過幾聲巨響和炫麗的舞台燈光效果,海馬瀨人從一陣五彩的煙霧當中帥氣登場
呃,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幼稚?
城之內偷偷的把臉埋在萬丈目社長的背後想著,
「各位好,歡迎你們來到今天的記者會,我想大家都很清楚舉辦這場記者會的目的,在此我就不多解釋了,希望今天來參加記者會的各位,都能夠發揮你的的商業精神表達出對自己最高的敬意....」
聽到後面城之內就已經開始打哈欠了,卻惹來萬丈目社長的一記白眼
「那麼,活動接著照計畫進行,磯野!」海馬順手把麥克風拋了出去,邁開大步站到後方的位置,
「是的,瀨人少爺!...那麼,接下來請諸位公司們按照順序一一上台發表自己的研究成果...」
只是在海馬回身離去的瞬間,銳利的眼神往舞台下的定點狠很瞪了一眼
回應他的是,
萬丈目社長不懷好意的微笑...以及快把自己縮成烏龜的城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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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過來幫我的忙」
「!...我?」城之內張大嘴巴用手指著自己,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懷疑阿?今天二社長沒來,你就暫時代替他的位置」萬丈目社長說完便往舞台方向走去,因為下一個公司就輪到他大顯身手了
為什麼!
...讓我死了吧!
就算城之內在心中吶喊,他也不能違抗社長的命令,只好臉上推滿著假笑跟在社長的後面走去,他不知道海馬注意到他了沒有,總之現在全身上下都緊繃的要命
幫忙的內容主要是讓他來操縱那些新開發的機械,對於大學專攻程式設計的城之內來講這並不是一件難事,然後萬丈目社長在旁邊做完整的解說,雖然城之內從頭到尾都是面對著舞台根本沒有機會回頭看見海馬,但是他就是覺得自己的背後莫名的燥熱,導致他在進行操作動作時一直出現小錯誤,他明白社長臉上雖然還是掛著笑容但是眼神卻明顯表現出不悅,自己明天該不會就要丟飯碗了吧?
想著想著一陣惡寒莫名的竄上全身,這是他以前從海馬認識得來的經驗,只要社長看不順眼,員工馬上就得走人...不過,城之內不清楚是不是只有在那個幼稚社長的公司才會那樣啦
「以上,是我們萬丈目集團的研究成果,感謝各位...城之內,過來」
驚愕的表情閃過城之內的臉上,社長竟然說出他的名字,而海馬就在現場!
「...阿,是的!」
城之內正打算把剛剛操作的機械整理一下一併搬下來,卻被社長阻止了,那是因為從剛剛到現在的公司成果發表他都一直把視線放在自己的腳根上,只是用耳朵專心的聽著,所以他當然不會注意到那些機械會有專人過來收拾,而不是由上台的人自己搬下去,仔細想想這樣也挺蠢的,因為那個機械又不是什麼手機般大小的東西
然後,
他很快的又把這些罪過托給海馬瀨人,都是那傢伙在台上啦...
失去冷靜和判斷力,真的不是現在已經進入大公司工作的他可以犯的錯誤了
「社長...對不起」
城之內並沒有得到任何的不滿或辱罵,
「...你的全名是什麼?」
「...城之內克也」他把頭抬起來小心翼翼的看著社長,社長則是諾有所思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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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磯野,剛剛那個人是不是城之內啊?」
「圭平少爺?」很考驗磯野老人家記憶的一個問題
在下一場的活動開始前的休息時間,海馬圭平從控制室走出來透透氣,他從剛剛一直待在那裡,負責現場的大小指揮事宜
「...我聽到他的名字」可是再怎麼樣那個城之內怎麼可能會懂專業技術呢?
「這...我並沒有正面看清楚對方是誰,真的很抱歉!圭平少爺!」
磯野抬頭看著已經跟海馬同樣身高的圭平,黑色的長髮披在寬闊的肩膀和帥氣的臉蛋,加上相當吃得開的個性,上個月甚至做了女性時尚雜誌的封面,內容是女性理想中貴族的第一名專訪,看著少爺們的成長,磯野真的是相當欣慰,可是他偏想不起來...瀨人少爺少數朋友當中那位城之內克也
「算了...哥哥呢?」
「是的!瀨人少爺說需要私人休息時間,所以就派我來這等待」
「恩...哥哥在那邊坐著也是挺累的,對了,萬丈目集團的資料拿給我看一下。」
最近他們公司的野心真的越來越大,連海馬集團興建決鬥學校的事都有意無意的干涉,要是不早早做先打算怎麼行。
「是的!」
轉開水龍頭的聲音。
海馬用食指節勾著領帶讓它放鬆些,剛剛經過一連串的商業競爭,已經讓他出現倦意,蹙緊的眉頭使得他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
好累...雖然早就預料到辦這種記者會有如此結果,但是展現自己在娛樂產業上領導地位的機會,絕對是不能放過。
從以前就是這樣,以他為中心懷繞的世界。好渺小。
海馬用嘴直接喝著水龍頭流出的清水,無法完全進入口中的液體則從兩旁順著身體的美好線條流入衣服內,聽著水沖刷出來的嘶嘶聲,暫時替代了海馬腦中方才待在會場所殘留的聲音。
這樣讓他比較舒服。
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
「時間差不多了。」
打理一下衣服,打開盥洗間的門────
東西相撞的聲音。
「好...痛!」
他的胸膛撞到了在外面準備伸手拉開門的人,金色頭髮的男人。
海馬不自覺的將臉往上抬了幾分,在那個男人叫出他的名字之後,
那是一種鄙視萬物的高姿態,
「...海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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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內真正覺得自己已經被幸運女神遺棄了,
現場的氣氛很沉默,先開口的人是城之內
「...海馬...」
隨即又補上了一句,「先生您好。」
又是沉默。
「讓個路,先生。」
海馬只說了這麼一句話,接著跟城之內擦身而過,什麼都沒有發生...顛覆了以往的相處模式,
因為身高差的關係,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他離去,他低著頭沒有移動。
竟是這樣而已,僅此...
城之內努力咬著下嘴唇不讓自己的眼淚潰堤,
「沒關係,反正總有一天我要把那傢伙踩在腳底下。」
還可以,沒問題的。
雖然不知道海馬是故意還是真的不認識他而像其他企業家一樣對他這種無名的小員工進行嘲諷而已,反正還可以,沒問題的。
即使嘴唇因受壓力而滲出血來,心的疼痛讓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八年後的相遇,真是最糟糕的開始。
後來,記者會仍然繼續的進行著,城之內在找到萬丈目社長後就一直跟著他身邊忙著應對,至少腦子裡想著別的事情可以少去想一些討厭的事,萬丈目社長也沒說什麼,就這樣讓城之內幫著他直到記者會結束。
最後,城之內撘著晚班地下鐵一個人獨自回到自己的小狗屋,
經路燈照射而拖曳出來的長長影子好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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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一大早手機傳來了一封簡訊和一通電話,本田傳的和圭平打來的。
『城之內~你昨天真是太好笑了,新聞現場直撥耶!怎樣?你今天該不會丟飯碗了吧?』
...真是沒有良心的損友。城之內的回覆內容很簡單,『你去死。』
「呃ˋ請問是城之內克也先生嗎?」
「是的,請問您是...?」這麼有禮貌的跟他說話,絕對不會是他那群損友。
「城之內?我是圭平啦,好久不見了!」
啥?那個小鬼?城之內突然記憶起曾在電視上看到的圭平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小鬼,不過這麼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還真是讓他嚇了一大跳。
接下來他們聊了關於對方生活如何和聚會之類的話題,當然圭平也提到城之內昨天為什麼有去參加記者會卻沒去跟他們打招呼的問題,不過城之內只是隨便敷衍過去,然後說他要趕著去上班而結束了這通電話。
「我很忙,我是大忙人~」
唱著奇怪的自編曲,城之內前往他平常掙錢的地方。
「咦?」
一到公司後他發現自己的辦公桌上竟然什麼都沒有了,完全變成一張空桌,
不會吧...
「那個,遊城小姐,請問我的辦公桌...」
城之內對著平常莫名熱心照顧他的女同事問著,聲音難免帶著緊張,
「阿ˋ那個阿,不必緊張啦~城之內先生!你被調部門了喔!也可以說是升官了!」
啥咪啊?我耳朵有沒有壞掉還是正在睡覺?恩恩,一定還在睡覺,難怪早上會以為自己接到圭平的電話,
「才剛進公司幾個月就能直接得到社長的提拔真的很不簡單呢!你要加油喔!」
「我是...醒的...?」原來現實還不至於讓人覺得太殘酷,
在搞不清楚真正事由的狀況下,城之內只好遵照指示前往他新的工作地點,還有他也無法理解遊城小姐最後給他的加油什麼意思,只是禮貌上的回答了,是。
「請加油用身體好好的努力吧!」
是要他保重身體的意思嗎?遊城小姐真是一個好人。
不過當城之內回答了〔是〕之後,同僚的女同事們不知怎地尖叫了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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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報標題:員工設計創意比賽
你想讓自己的想法被挖掘出來嗎?
苦惱上司無法了解你的想法嗎?
那麼參加這個比賽就對了!
....
(以下略)
「這什麼啊?」城之內坐在比之前大兩倍的辦公桌前搖著筆桿,手上拿著公司莫名的宣傳單看著,
「好像挺有趣的樣子!」搞不好他設計出來的程式一經採用,官位就會一直線往上飆呢!
接下來的幾天,城之內幾乎日夜都泡在電腦裡,他用結餘下來的薪水買了一台筆記型電腦回家,這對他在工作上有很大的幫助。
現在盛夏已經接近尾聲,美國不像日本那麼熱,城之內也不必過著每天花錢上咖啡店只點一杯咖啡工作的日子了。然後再過不久,他設計的東西就要大告一個段落,
這段期間,他跟那個男人也還是完全沒有交集。
大概是快要接近10月的時候,員工設計比賽也要到截止日期,城之內興高采烈的在截止的前一天晚上按了存檔鍵,然後蓋上一條薄小的被子安穩的呼呼大睡。
等待明天的,希望是燦爛的秋老虎。
「為什麼是陰天阿?」明明前幾天都是大太陽的說,城之內很不爽的把臉頰鼓了起來像河豚一樣。
他如往常一般梳洗自己並換上乾淨的黑色西裝,帶著令人滿意的成果往公司前進。
到了公司之後,大部分的員工都已經前往成果發表會的場地,城之內也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途中還跟幾個同事誇耀勝利者一定會是他。
「城之內先生,努力的成果今天就能看到吧?」說話的是遊城小姐,維持一貫的專業笑容。
「當然了,謝謝妳的鼓勵!」城之內也不疑有他的燦笑回去,又是惹來一陣同僚女同事的尖叫...這到讓他回憶起以前高中的時候好像也有類似的場景,那個時候說話的人現在已經是一位專業的舞蹈家了呢。
「那麼,請各位有參加比賽的員工到前面抽取上台順序號碼!」
站在廣播主持人旁邊的是這間大公司的兩大頭目,一位是之前城之內就打過交道的萬丈目大社長,至於另外一位二社長,城之內只是見過他而已。
「唔...」可是為什麼總有二社長的視線老是往這邊刺過來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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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常說人生不如意是時常八九,從城之內被父母拋棄還是小小孩子的時候就覺得這句話絕對沒有錯。
可是暴風雨中沒有船,你怎麼能不沉沒?
他渴望一艘船,能夠安穩的把他載到岸邊的船。
發表會到一半城之內就偷偷的趁人群目光盯著銀幕瞧的時候離去,這個時候天上的陰雲累積到可以直接發飆的程度。
離開的原因很簡單,程式被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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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真的...怎麼會這樣?
大雨不留情面的往他身上用力拍打,好痛。
城之內無力的拖著疲憊的身軀在雨中漫無目的的遊走,
『這...這種設計真是太棒了!』
『完全符合我們公司現在的需求,XXX先生,你做的真是太好了!』
員工們齊聲讚美和拍手聲,遊城小姐也在行列之中。
『也許我們的冠軍已經出爐了呢?』萬丈目大社長開著玩笑說著。
「這些都應該是我的!!!」
在狂風當中怒吼,沒有人聽得見。
「呼...嗚...」城之內咬緊著牙關,分辨不出來他到底是在憤怒還是在哭,
本來,也許他快要成功了,為什麼最後總是不是他?
不管是以前在只能拿到區賽前八強還是戰鬥城市的時候因為自己意志不堅而輸掉或者是在面對父親的時候不得不低頭的種種...
沒有一次是輪到他站在高處俯瞰,沒有...!只能夠看著那兩個人往樓梯上不斷的爬升自己卻連踩上階梯的資格都沒有,他們的背影全部都好模糊好模糊───直到其中一個王離開,這種感覺卻還是沒有消失。忌妒ˋ失落ˋ以及...無能。
他才不是一個能夠治癒任何人的太陽,他只是一株路邊小小的草,努力在大樹底下的石縫間扎根,求取那麼一點點溫暖才能夠活下去而已,暴風雨的時候大樹被連根拔起他也只能緊緊的抓住地面忍受避雨人們的踐踏才存活下來的。
城之內克也───他,
『喪家犬。』
這次很肯定的,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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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的。
我擁有的,到底是什麼?
雨勢彷彿回應城之內的心情,如萬根針般的猛烈拍擊越來越重,好無情。
人生的戰場上,又有那一次會是留情?
「乾脆就這樣昏死在這裡...也不錯...」
在紐約街頭,偶爾會出現像他這樣落魄的人,城之內想乾脆明天就回日本算了,
或許在雜貨店打打零工的生活比較適合他。
有的時候會覺得世界真小,
城之內在過紅綠燈的時候,對面一家大餐廳,從那被雨水弄得不清晰的玻璃窗邊,他看到了那抹湛藍,在陰雨的天空裡找不到的顏色。
綠燈號誌轉成紅色,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城之內仍然杵在馬路的另一邊,看著對面的男人,他的表情沒有笑,也沒有哭。
海馬在溫暖的餐廳內享用高級的餐點,在他旁邊跟他有說有笑的是他最疼愛的弟弟,兩個人共同享受著天倫之樂。
「哥哥,很難得有機會像這樣一起出來吃飯呢!」
「是阿...你最近到也忙著周旋在女人之中嘛...」海馬說完後圭平喝到嘴裡的紅酒差點就噴了出來,
「我才沒有咧...哥哥,難道你在吃醋?」
這下換海馬瀨人狠瞪對方一眼,
「圭平。」
「呃...好啦...」埋下頭繼續用他的餐,此時兩位帥哥在餐廳的場景實在是有說不出的養眼。
「不過今天真的好奇怪阿...竟然下起這麼大的雨。」圭平把一隻手撐在下巴,另一隻手則是玩弄著他秀麗的長髮。
「恩...」海馬則是盯著餐桌上換上的新刀叉以及可口的甜點,但是他並不怎麼愛吃甜食。
沒有人注意到窗外那隻金色毛髮的小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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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內覺得身體好熱,大概是因為開始發燒的緣故,喉嚨也間斷著咳嗽,好不舒服,濕漉漉的頭髮遮蓋了他的視線,腦筋是一片的空白。
西裝因為吸水後的過分沉重像鉛塊般的掛在城之內身上,他還是沒有移動他的腳步,只是站在那裡,用力的呼吸著。
「吃的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海馬起身拉了拉衣擺,
「反正外面雨還下的那麼大,現在出去只會被雨打死啦!」
可是,已經有一個形同柱子般的人在那裡心甘情願的接受拍打,
「唔...」受到圭平這麼一說海馬也不自覺的作回座位上,反正今天的工作也不是說很多,
「阿,哥哥,我有跟你說之前我打電話給城之內的事嗎?」
圭平對面的男人聽到城之內的名字,表情不自覺的緊繃起來,「沒有...」
「是嗎?我跟你說...」
「我想還是回公司好了。」再度站了起來,
窗外的人已經不自覺的隨著風雨不穩的前後搖晃,
「哥哥,聽我說啦!這種行為很沒禮貌耶...」
因為弟弟的有理任性,海馬只好又重新坐回座位上,
「為什麼你跟那隻狗的交情這麼好...」海馬點了杯咖啡開始跟弟弟慢慢耗時間,對他而言這真的是好難得的事。
「...還好啦,跟遊戲他的交情也差不多是這樣阿~不過驚訝的是他竟然在萬丈目集團工作呢!」
的確,依狗的頭腦來說道是相當意外,
在海馬輕輟一口咖啡的同時,一輛大貨車經過城之內眼前阻礙了他的前方,同時送一大推泥巴水給他,本來完整的西裝已經像是一條破抹布般的貼在城之內身上。
「哥哥,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城之內啊?」圭平在經過一連對話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
「我才沒有。」
「明明就有還嘴硬!」
長大的鳥兒翅膀硬了就飛,在圭平說出反駁海馬話的時候他悄悄的在心裡想著,
「只是...覺得不能理解那傢伙而已,」
「?」
是阿,就是因為世界出現自己沒有辦法掌握的東西才讓海馬不自覺的退縮了,那樣不確實的東西,只會讓他絕得焦急...恐懼。
接下來海馬什麼也沒有說,不管圭平說什麼都沒有回答,
哥哥大概是生氣了...
「回家去了。」兩個人各自拿起大衣,朝門邊走去,
城之內把頭抬了起來,嘴腳微微上揚著,
「海馬少爺ˋ圭平少爺,我先去開車了,請您在門邊等候。」磯野大叔說完後就恭敬的退去,
突然一陣雨打在海馬臉上,
「你在幹麻,圭平。」
「我想透透風嘛...」他把手放在門把上不好意思的笑著,
「小心感冒,把門關起來!」
「喔...」
金色髮絲的男人搖晃在昏暗的空氣中,他笑了。
__________________
人倒下去碰到堅硬地板所被濺起水花的聲音。
城之內如他所願昏死在大街上,
「那是...」
「誰?」
好舒服。
「...城之內!?」
────犬?
(第一部完)
________
後記~ˇ
哈ˇ寫完啦ˇ
這...有看過GX的人都應該知道萬丈目的社長是誰XD
就因為他說過要取代海馬集團成為世界第一,就讓我把這樣的劇情寫出來了(笑)
當然啦,沒看過GX的人只會覺得他是誰而覺得很無聊...OTZ
另外...
我一點都沒想過要寫萬丈目大社長X城之內的念頭喔...(死)
>「懷疑阿?今天二社長沒來,你就暫時代替他的位置!」萬丈目社長說
就算這句話看起來很可疑...我也絕對不會想寫的!(逃)
就算後來出現疑似二社長吃醋的內容...OTZ那是因為他預知道城之內未來的兒子會搶走他即將出生的寶貝弟弟罷了ˇ(被毆)
那位遊城小姐也只不過是誤會了而已(?)
...我真的沒有要寫萬丈目大社長X城之內啦Q口Q~(哭奔)
還有我沒去過美國,所以不知道怎麼描寫街景OTZ有任何錯誤歡迎指正(死)
第一部分在這裡告一段落了!
第二部分保證會有LOVE登場的XDˇ
第三部分...嗯?保證小孩都生出來了喔!(遭毆打)
請期待=3=/一年後...吧?(再逃)
(二)
───八年前
學校不是我的夢,賺錢養父親也只是義務,和朋友們在一起、照顧心愛的妹妹、人生以決鬥為中心,那才是我所追求的,總有一天想要飆到頂點,跟那個王肩併肩,但他決定離開。走的很瀟灑。所以那個時候我強忍住自己的淚水,讓自己也是同樣瀟灑的跟他說再見,其實我很想要大哭的、叫他不要走,可是我不能這麼做,不可以,因為那是他的宿命,宿命。我想應該是這樣。
那是在回程的船上,回去日本的時候也經過了一個夜晚,
「笨犬,你擋到路了。」
「喔。」
那個時候我站在船內的通行走道上,因為這裡是比較裡面、看起來又不太用得到的狹窄走道(後來圭平告訴我這是通往指揮室的快速通路),我才躲在這裡,頭低低的看著地板。
「那還不讓開。」
海馬瀨人沒好氣的對一步都不移動的我說話,一直以來都是這個態度,對我。
「海馬…」
他蹙眉,當作是回應。
「你會難過嘛?雅圖姆走了的事…」
他嗤之以鼻說不關他的事,少了一個對手倒也好。然後笑我該不會是躲在這裡哭,但事實就是如此,幸好淚水已經哭乾的我可以硬是不承認。
「沒血沒淚的傢伙…」
「你說什麼?」
「沒有…好了你快點過去吧!」我移動身子緊貼著牆壁讓了個勉強的通路給他,不過從海馬臉上的神情看來,似乎並不滿意我只做出這樣的動作。可他還是過去了,經過的時候彼此衣物摩擦的聲音聽起來實在很…,加上他的右手臂還在我的胸前…
其實自己的身體很敏感這件事,自己最清楚,好在這裡燈光昏暗,不然我可不想被看見臉紅的樣子。
「犬,想否認沒有在哭就最好先解釋地板上的水和你的眼睛。」海馬丟下討厭的嘲笑就離開了。
後來我一個人呆在那裡,頭繼續朝向地板一言不語。
想起來在決鬥塔的時候我對他說過的猖狂話,
「海馬瀨人,你也是我的目標!」
然後船把我們載回日本後,我除了在電視上還看得到他,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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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之內君~!」遊戲很開心的朝我跑了過來,
「怎樣?有上嗎?」本田問。
「唉喲我在找啦!你們不要煩我!」唔嗯嗯嗯…該不會真的沒有上吧?
「啊啊啊!真的沒有?!」很含恨了做個『囧』的表情,難道我的時間全白費了?
自從亞圖姆走後,高中生涯也進入了二年級下學期,當時我毅然決然的辦了休學,然後跑到母親那裡借了些錢到教專門技術的補習班努力,說我不要像老爸一樣不上進,要好好出人頭地,後來跟好久不見的母親相聚長談,看到她日漸蒼老的顏面,我告訴自己絕對要成功。
等到大家都是快樂的大一生時,那年我才準備完畢去考人生重要的一場試驗,從高中的十七歲半到今天,我的十九歲生日早就在幾個月前得到大家的祝福下結束。
想想這段時間我完全都沒有碰決鬥的事,真覺有點感慨,畢竟,不再是小孩了。
一路上,
雖然是有遇到許多困難,可是因為有大家幫助,沒問題的。
「你白痴阿,城之內!」本田用力的拍打我的後腦袋,「不就在那裡!」
他把我從悲傷的恍惚中打醒,本來想回揍他一拳,但是他說的話讓我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順著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看到我的號碼真的就在上面!
那天簡直樂翻了,但是接下來的日子還有得拼呢───
後來又過了七年,我來到了美國加入萬丈目集團,本來一切應該會很順利啦──
_
『快阿,城之內,抽出鐵騎士就可以打敗神之卡了!』
『遊戲…嗚…抽…牌…!』
『城之內!加油!』
『鐵騎士採取攻擊狀態…我…?』
『哥哥──!!』
就好像跟那個時候一樣,明明只差一點點,好好笑,我笑了,在瘋狂的大雨中,什麼都不重要什麼都不痛,眼前是一片暈暗。
『我承認你是真正的決鬥者,城之內。』
那個時候他說的話…還存在心中。
我想我絕對不是沒有用,就是因為他說的那句話讓我更加深了勇氣,往光前進的勇氣,他的方向,跟我不一樣,是很明亮的。
吶,海馬瀨人,你知不知道你對我而言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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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之內失去知覺後,就被海馬和圭平帶到附近可以休息的地方安置,城之內全身都因為高燒而火熱,可是卻又不住的顫抖,在海馬眼裡,實在可憐到他受不了,心中深處隱隱傳來,是痛覺吧?
海馬搖搖頭,「才怪。」小聲的說。
這裡是海馬集團旗下的一間五星級飯店,既豪華又奢侈,若不是有身分地位的人還不一定能進得來,如此細緻的高級享受,這兩兄弟早就習以為常,本來就該如此的…很正常。
「城之內好點了嗎?」
「報告圭平少爺,那位先生的高燒還沒有降下,似乎也一直在做惡夢…總之情形不太樂觀。」房內的仕者在說明完城之內的情況後便鞠躬離開房內。
圭平走到床邊,伸出手輕撫城之內的額頭,,漂亮的柳眉彎成了上弦月,表情相當憐惜…好久不見的朋友,看來生活似乎過的不太好。
「你不是說你就快要發了嗎…?」圭平苦笑,上次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不是還挺好的?怎麼今天變成這個樣子?
「誰叫他要在那種天氣裡亂晃才會這樣,活該。」
「哥…別這樣說,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還會發生什麼事,這隻沒用的喪家犬大概又因為芝麻綠豆的小事而弄得亂七八糟,就只會給別人添麻煩。」海馬用刻板的音調急促的說著。
「唉…」過了這麼多年發現自己的哥哥還是沒改變跟城之內的相處方式,圭平心中真是有無限的嘆息。
「怎麼,難不成你站在他那邊?」
「不是這樣的問題好不好!哥哥你就是這樣才會沒有朋友啦!」圭平有點動怒,老實說見到城之內是很開心的,因為隨著年紀增長,見到以前朋友的時間是理所當然的減少,所以難得見上一面就會感到無比珍惜…然後,說出了他老哥長久以來的缺陷。
還有一點,海馬瀨人向來就是個獨佔欲強、醋勁也絕對不輸任何人的傻男人,身為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弟弟比誰都清楚這件事…但他還是希望哥哥能夠成熟點,尤其是在遇到城之內的時候,似乎總會變得特別幼稚…可是,那又好像他所認識的另一個哥哥,至少在城之內克也出現以前他沒見過。
「圭平…!」海馬不乾示弱的反擊回去,
「小聲一點,這裡有病人!」反正氣都氣起來了,管他那麼多,
「那隻狗才不會那麼沒用!哪來的病人!」
「明明就是…你看他…!」
兩兄弟在難得的爭吵中,卻沒發現是為了城之內。
「瀨人社長、圭平少爺,時間到…了?」磯野在外頭並不知道房內並發生什麼事,只是在休息時間到時,準備告知兩位少爺該工作了,可他在打開房門後,卻因為裡面的景象而說話稍做停頓。
海馬社長正用奇怪的姿勢壓在城之內先生的身上,一隻手撐著床,而另一隻手卻【看似】被圭平少爺硬抓過去放在城之內先生的而額頭上。
「那個…海馬社長,時間已經差不多,請您移駕到樓下,車子已經準備妥當。」
「喔好、馬上下去。」圭平說完,直接甩開哥哥的手站了起來,
───而,
海馬瀨人本來就被圭平硬拉過去的歪斜身體,這下可就一個重心不穩,紮實的摔在城之內的身上。
額頭相撞的聲音。
…兩個人的身體緊密的交織重疊在一起,彼此的溫度自然流動著,胸口的心跳則相互回應著對方,急促又不失亂…被壓在身下的城之內大概是認為被鬼壓床,而痛苦的挪動身子,眉頭又鎖的更緊些,兩片紅唇也不自覺的開闔呢喃───就只是一瞬間,海馬瀨人知道了一件事,『城之內克也的嘴唇相當柔軟,但是挺乾燥的。』
人摔在地上發出的撞擊聲,用力跌下去的那種。
「哥,你沒必要抗拒的這麼嚴重吧?不過是跌到他身上而已───真是的…」剛剛因為聽到巨大聲響才回頭的圭平,理所當然並不知道,他老哥用力推開城之內摔在地上的…真正原因,只是覺得哥哥怎麼這麼神經質。
「唔啊…城之內被你推的都亂一邊了啦…」圭平走了過去將城之內重新調好睡覺的位置,拍拍鬆枕頭,才轉身拉住海馬的手離開,因為不知怎地哥哥麻木的站在原地像失了神動也不動,然後圭平又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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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馬社長今天的預定行程嚴重落後,原因是他腦中重複著幾個不複雜的單字久繞不去,要重組也不難,只是社長一直在設法拆開它。
『嘴唇、溫度、犬、溼度、敏感度、男性、金色……』
「瀨人社長沒事吧…」從小看著海馬少爺成長的磯野大叔對於這樣的社長可是讓他冷汗直流。
「煩死了…!」海馬握緊全頭用敲打他的辦公桌,弄得公文霹哩啪啦的散落一地,腦中全是城之內的海馬社長,看到自己完全無法進展的工作,還真是史無前例…他真正確定一心二用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他乾脆把把全部的東西拋至一旁,反正憑自己的本事明天再補回來沒什麼困難。
城之內克也優先。
他將身體緩緩的靠上椅背,貪婪的伸了一個懶腰,因為這件事對他而言是奢侈的,多浪費一秒,就少了一點他要的成就,可現在他卻心甘情願懶懶的闔上雙眼,修長的睫毛遮蓋他眼下的勞累,以及稍做舒緩的眉心,成熟而富有強烈男人味的俊俏臉蛋,和姣好勻稱的體態、寬闊的肩膀…,如此扣人心弦的大帥哥,只不過意外的還沒死會。使得外界的人多少會懷疑他的性向,但沒有媒體敢報導這種要人命的八卦。
眨了幾下眼睛,海馬拿出抽屜裡的眼藥水,頭仰向天花板看著照明燈,雖然刺眼卻又不得不睜開眼睛,點幾低讓他舒緩的藥水,
「乾燥阿…」無疑的,他想起那個還在睡夢中的人。
為什麼在會再相遇呢?本來已為路已經完完全全的分開,他跟我,將再也沒有交集,八年前海馬這麼的告訴自己,但是他錯了。
「如果討厭…就不會抱著他去車上,還送去飯店…跟他吵架…」海馬覺得他是在跟圭平說話,因為不想承認在自言自語,不過跟空氣中的圭平說話…嗎?只能說人類還挺愛自我解釋的催眠。尤其是這位有強烈自尊心的男人。
可就是沒辦法對他好。
「他好像變削瘦了…」海馬開始認真回想他與城之內克也,因為並不討厭,又是…難得一見的朋友…是嗎?以前他跟武藤就喜歡什麼友情的濫戲,自己也莫名的被當作其中一員,真蠢。
武藤遊戲…應該是說另一個他離開的那天,我的心中只有憤怒。
憑什麼留下第二名這種噁心的恥辱給我海馬瀨人,所以看著那傢伙離開,我完全不以為然,到是身旁的那隻犬,幹麻不哭?忍成那個樣子真好笑,想裝帥還差我海馬瀨人幾百年。哼!
看完了那場友情濫戲,真是讓我想吐。
那是在回程的船上,回去日本的時候也經過了一個夜晚,
「笨犬,你擋到路了。」
「喔。」
那個時候我正準備往指揮室找那個埃及女人,叫她把船開快點,慢吞吞的只是浪費本大爺的時間。到達通往指揮室的捷徑入口,沒想到那隻狗竟莫名的站在這裡擋路,心中是一陣火大,但我立刻明白那隻連頭都不抬一下的狗在做什麼。
「那還不讓開。」我說,口氣並不和善,想說找他發洩一下也好。
只是這個態度,跟我平常對待他的,似乎沒差。
「海馬…」
不塊是一隻喪家犬,果然很沒用!想也知道他在難過什麼…但是,當時那張陰沉的表情未免太過憂傷,一時讓我頓住,那個開朗到近幾乎熱血笨蛋的陽光少年,不是他。我沒有否認自己被嚇到。
「你會難過嘛?雅圖姆走了的事…」
他問了我意料之中的問題,照理說這種情況是要安慰他的,可是我無法對他這麼做…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叫做安慰。
圭平今天說出我的缺點,但那顆心彷彿打從我出聲那一刻就不曾存在過。
如以往一樣,我嘲笑那隻狗的愚昧,
「沒血沒淚的傢伙…」
「你說什麼?」
「沒有…好了你快點過去吧!」
他移動身子緊貼著牆壁讓出了個勉強的通路給我,不過我並不滿意他這樣的動作,但是他似乎打算裝死沒看見我臉上的不悅的神情…。沒辦法,跟他在這耗也會讓我受不了…其實、事實上,我只是想快點離開那裡,因為再這樣下去,也許我真的會忍不往往那隻狗的臉上賞一記正拳。
我邁開步伐向前走去,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彼此衣物摩擦的聲音聽起來實在很…,加上我的右手臂還在他的胸前…要不是因為他身體的顫抖,我手臂上的衣物和鐵環也不會知道…原來如此。
我沒有再轉過去看他的表情,因為一點都不想看見第二次。
「犬,想否認沒有在哭就最好先解釋地板上的水和你的眼睛。」我丟下嘲諷他的話語就離開了。這樣才讓我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失常。
想起來他在決鬥塔的時候對我說過的猖狂話,
「海馬瀨人!你也是我的目標!」
後來的他怎麼樣了我並不曉得,
因為兩個人從此就在再也沒有見過面。
_
美國,我的人生事業擴展到了這裡,以這裡為本營,完成我跟圭平的夢想,以及拋棄在日本的愚蠢過去,開始我的新人生。
如預計般順利進行,成為世界首富、創造比其他人都更加不凡的傑作,為了這些我甘願放棄了青春,以及身為這個年紀正常人該享受的。但我一點都不後悔,因為海馬瀨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獨特,完美。
就這樣一塵不變的生活,我和圭平還有海馬企業,就是全部。
從我離開日本到現在,算算共八年,說長不短的光陰。
一路上,
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
在美國的生活並不覺得無聊,因為這是我選擇的,我想要的。
但是自從圭平可以自主獨立後,他就不再像小時後那樣在我身邊跟前跟後的喊哥哥,而在另一間分公司工作,同樣也在進行屬於自己的人生。老實說這個樣子,還挺寂寞的。
接著我比以前更專注於工作,來忘卻心、忘卻寂寞。世界是不是變的越來越小,我逃避這個問題。
有的時候,午後的陽光偶然地灑進落地窗(海馬平常都拉著窗簾,但有時候會忘記),因為工作疲勞而小憩的我腦中浮現一個淺淺的記憶…快樂的金髮少年追求他的夢和他身邊的朋友及其他,相當燦爛,不迷惘的眼神讓我覺得很舒服,所以並不排斥,但也沒有特別去追究那段記憶。
然後,今天很難得的可以在多出來的時間跟弟弟共進午餐,卻看到了那張臉,八年前的某一刻我極度想揍下去的表情。
想到這裡我柔柔太陽穴,輕輕的吁了一口氣,看看手錶也差不多是下班時間,可是我重來沒遵守過,回神看看桌面,秘書已經將我打亂在地上的文件整理完畢,而且又疊的更高。
『我承認你是真正的決鬥者,城之內。』
那個時候對他說的話…還存在心中。
因為我很少真正打從心底稱讚一個人,而且沒有任何虛假,沒有任何謊言,然後,他還是燦爛的讓我很受不了,他的方向,跟我不一樣,是很明亮的。
可是我,卻連續兩次看到不應該是他的存在。
城之內克也,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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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磯野,去備車,下班了。」海馬用身上的小型麥克風發布命令。
茶杯摔到地板而碎裂散落一地的聲音。
「瀨瀨瀨瀨人人少爺….」磯野的手抖動到一個境界,不是腦中風也不是心臟病發只是驚嚇過度,他的大少爺從來沒有在這段時間說要回家過!真是太可怕了!世界滅亡的前兆!?
…只能說是磯野大叔想太多。
車來到KC總部樓下,海馬發現司機換了個人。
「報告社長!磯野因為身體不適而在醫護室休息,所以由我來代勞他的職務。」
「是嗎…」他也差不多到這個年紀了啊…退休金我就給多一點吧…
海馬搭上他名貴的白色轎車,接著打了一通電話給弟弟,
「哥阿,什麼事?」接起電話口氣滿急躁的,
「你今天什麼時候結束?」
圭平跟他不一樣,不是什麼工作狂,喜歡到處玩、交些朋友,所以必須先確認他今天是否會如往常準時下班回家…這樣,才不會被發現而顯得丟臉──海馬瀨人接下來要做的事。
「今天電腦中了一點毒,要檢查需要花上一些時間…所以會很晚才──喂喂,那裡輸錯了!」突然的吼聲,差點讓海馬把電話摔到地上,「──抱歉──哥,總之我今天不可能會準時回去了,不過你問這做什──」
「我知道了,你繼續去忙吧。」海馬不等弟弟說完便切斷了電源。
「司機,順道開去KC Hotel。」接著他盯著窗外的快速過景,繼續發呆,想著城之內與他的其它事。
電話掛斷的平調聲傳出,以及接通不能的錄音服務小姐親切的說話聲。
「哥哥幹麻問這個…他不是都在半夜才會回到家嗎…?記得他的行程應該沒有空出時間阿…」圭平不解的皺著眉頭,手指尖玩弄著他的秀麗長髮。
「海馬副社長,這裡───」緊張的員工一打岔,停止了圭平繼續思考這問題。
「真是的…!真想早點工作完去看城之內…不知道他醒過來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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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馬的轎車停在城之內休息的那家飯店門口,但轎車主人並沒有馬上離開車內。
「這樣子…」是海馬生平沒有幾次主動來找他,以前好像有過,但記憶都太過遙遠模糊,能的話,海馬認為最好捨棄那骯髒的過去。
「我在做什麼…?」
那隻狗怎麼樣都不關他的事,可是那張面容就是無法從自己內心消除。
跟他見面我能做什麼?安慰他?還是像以往那樣嘲笑他?…或是,像八年前最後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樣逃離?
海馬瀨人左右搖了搖頭,
「想那麼多做什麼,這哪裡是本大爺的作風?果然還是直接是賞那隻狗一拳比較快──!」
接著他用力甩開車門,社長終於不再躊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帝王習慣性的笑著。
用手敲擊電梯門板的聲音。
嚇到一旁的護衛…想逃也沒地方逃,隨著電梯樓層緩緩上升,海馬的心情就是莫名的煩躁。「該死…」
終於到達那間VIP客房,城之內克也就在裡頭,
「…不知道他醒過來了沒有?」
海馬用了的深吸一口氣,才轉開門把,來找他想要的答案。
——房內的氣氛仍然如當初離開時一般憂鬱,從一盞燈都沒開的情形判斷下,城之內看來還沒醒來就是,海馬突然想起了一件不怎麼重要的事,『犬他…好像很怕鬼怪和黑暗。』
是因為他屬於光的存在才會去抗拒那些?可他的代表怪獸卻又是黯系的真紅眼黑龍?擁有青眼白龍大社長很清楚,戰鬥怪獸就反映著自己的內心,而青眼白龍是他希望到達的神之境界、高尚而潔靜。
那麼,城之內克也內心所懼怕的以及海馬所認定的形象,這之間到底關聯著什麼?海馬瀨人要到未來的那一天──
他親手觸摸才知道。
海馬打開床邊的小燈泡,和煦溫緩的鵝黃色燈光,照亮城之內睡夢中的臉龐,海馬彎下腰靜靜地觀察城之內克也現在的身體狀況。
呼吸並不是很順暢…似乎…還做著惡夢,不時的呻吟聲、身上直冒的冷汗和完全沒有降低的熱度,看起來病情並沒有減輕。
而後海馬為了能夠看清楚他的臉,於是改坐在床邊,俯下身子…這個姿勢讓他想起今天下午發生的慘劇。他吻了這個傢伙。
「恩、嗚…社…長…」
「啥?」海馬驚了一下,以為城之內醒來,但是仔細想想,對犬來說他現在的社長…當然不是自己了…也只有萬丈目集團的那個了吧。
『喲,大社長還真尊貴阿~海馬瀨人!』
以前城之內也這樣叫過自己,但現在,卻是在呼喚著另一個人…聽起來就是覺得,很不是滋味。
「不…要…恩唔…那是…」
「...」犬現在作的是什麼夢?
看著城之內因為發燒而紅熱的臉頰、微動的雙唇還有夢話的內容,海馬的內心…就是覺得怪怪,比剛才還要來的更不爽。
叫社長不是在叫他,現在夢著的人也不是他。
[犬需要的不是現在在眼前的我…]
海馬想到這裡,突然翻了個身,張開兩腳跨坐在城之內的身上,因為這樣比較方便…方便海馬可以正面往城之內的臉上送出一拳。但也因為憤怒遮蓋了判斷能力,海馬沒注意到…現在的姿勢有多曖昧。
確定好位置後,他握緊右手拳頭,抽一口氣之後,舉高──
「嗯、嗯嗯──」
城之內在夢中覺得好像二度被鬼壓床,而身體就自然的作出反應──翻身。
人因為傾斜而倒下去所發出的聲音。
海馬險些的用手撐住城之內的枕頭兩旁,要不然…現在跟他面對著面的城之內,差一點點就…
海馬甩了甩頭,幹麻想這種無聊事?
「該死的!本大爺一定是瘋了…」可是海馬仍然維持原來的姿勢沒有變過。
「笨狗…睡的像豬一樣還不快點給我醒來!」
微微的,在淺色燈光下,海馬看見城之內燒紅的雙夾上,一串串的斷線淚珠,靜靜劃過,無聲、悽美的悲傷。
「為什麼…」
帝王宣布,自己輸了。腦中的思緒也全都裝回原位。
「…別哭了…城之內。」
────────────
「副社長,已經到達飯店,請您移駕。」
「嗯,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圭圭將頭髮甩到肩膀後,帥氣的說著。
「是!」
「呼…工作總算結束了…時間都這麼晚啦…」
圭平也同樣來到,他哥哥前不久才離開的房間。
「嗯…冰枕已經換新…睡衣也換過啦…?」圭平看著仍然沒有醒來跡象的城之內,檢查他現在的情況是否安好。
「37度半…呼~還好降下來了!之前那樣真是嚇死人了…」可惜只能一個人在這裡窮開心,本來想叫哥哥過來…但他也不會答應吧?
「城之內你就好好休息吧…」圭平從床邊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做了個伸展動作。
「那我就先去洗個澡吧…呼阿~腰酸背痛的…我還年輕就這樣…天阿~」
—
是誰呢是誰…溫柔的撫摸著我,心中彷彿被什麼添滿,不再空洞,不再悲傷。
金髮少年在夢境朦朧之中醒來,然後,用力眨著琥珀色的眼眸,
城之內驚嚇的張大嘴巴看著眼前誇張的場景,他想都沒想過自己可以有一天住進這樣的房子,光是價錢就讓他賺三輩子也不可能吧?
「哇阿阿~!原來現在才在作夢啊!」邊說邊順手關掉床邊的小燈,「誰阿…用完燈也不關…」貧窮慣了,就是不能忍受這種浪費。
「唉唉、夢真美好,事實總是殘酷…我…」他想起了剛剛所做的夢以及真實的過去。
「好痛苦。」
城之內低下頭,握緊的雙手微微懺抖,
「不准哭,只是…只是一點小挫折而已,程式再寫就有了…」他用力地吸著鼻涕,邊強忍住淚水,
「我城之內克也,才不會那樣就放棄!」沒錯…我還沒有,在把海馬那傢伙踩在腳底下之前,我不可以放棄!
說是這樣說…但是,在幾個月前的記者會上,城之內就徹底感受過,兩個人之間的差距有多遙遠。
「他是故意…沒認出我的嗎…」即使過了這麼久,那天的心情還是無法忘懷。
「不對!一定是因為我變的太帥了他才認不出來!」
城之內這幾個月就是這麼說服著自己,不過…心虛的感覺只會越來越大。
「還本來以為,我踏進了那傢伙的世界…沒想到結果之前的距離一點都沒有減少…唉…」城之內開始在床上打滾滾滾…然後,咻!他從床上一躍起來,因為燒已經完全退了的緣故,所以現在感覺是神清氣爽。
「想那麼多幹麻?反正既然是在作夢嘛…」城之內左右看了看四周,「那就好好物盡其用吧!先去洗個澡爽一下…把海馬那渾蛋通通忘掉!」說完他就抓起放在床頭的浴衣,撲通兩聲跳下床,往浴室走去。
好在城之內克也並不是什麼心思細膩的人,…他只要把傷痛全部都塞到內心深處的小盒子裡就行了,然後什麼都不管的繼續前進。但就是因為城之內這種糟糕的習慣,當那道鎖被打開的那天,才會比誰都來的…痛苦。可是他,並沒有想過自己的這種壞習慣,有一天會把他的心,完全,殘酷撕裂。
「阿阿阿阿阿阿!!!???變態…!」
一打開浴室門的城之內,竟發現有個赤裸裸的男人印入眼簾,在熱氣中若隱若現的姣好身材,披肩的黑髮和健康的肌色,還有帥氣的臉蛋,這種王子類型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城之內克也還不至於飢渴到夢見男人吧?!
眼前的男人被突然的叫聲嚇到,立刻下意志用手遮住自己的重要部位…然後將持了一會而…男人開口說話。
「城之內…?」
這個聲音聽起好耳熟喔,難道是──「…圭…平?」城之內瞪大著雙眼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你怎麼會出現在我夢中?!」
金髮少年的驚愕並沒有止住,他沒想到才剛說要忘了海馬瀨人,現在夢裡又出現海馬圭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阿…連作夢都無法安眠!金髮少年有點火腦。
「城之內你在說什麼…還沒睡醒嗎?」該不會是燒壞頭了吧?圭平想。
「我在睡覺沒錯阿,才想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原來真的還沒睡醒?圭平笑了一笑說:「是這樣阿…那你為何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作夢?就用你以前那招嘛…」想起以前城之內因為受到驚訝而不敢相信是事實而用力捏臉頰的動作,圭平又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憤怒,在老子的夢境裡還撒野…看來有跟他哥相同基因這點絕對不會錯!倒是…作夢嗎…?
「好、好痛!!」城之內還是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不是作夢?!突然覺得剛剛還堅稱是夢境的自己好丟臉,城之內的面頰一瞬間轉成了蘋果色。
「看吧!是現實喔…你還是一樣粗線條嘛,城之內!」看到他一點都沒變,圭平終於不住的大笑了出來,「還有…想用浴室的話…再等我一會吧,我快洗好了…」老實說也不太想繼續維持這種尷尬的姿勢。
「抱、抱歉!」發現這種情形的城之內,立刻羞紅了臉甩上門離開。
「…怎麼臉還那麼紅,不會又發燒了吧…?」
看來,圭平少爺唯一跟他哥哥最大的不同點就是──遲鈍了點,還有,呃、情欲少了一點。
城之內關上門後,就走到一旁的牆壁就地坐下來。心臟狂跳,並不是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而是開門的第一眼,他以為站在那裡的是那個討厭的海馬瀨人。
「誰叫他們是兄弟嘛…可是,靜香又長的不像我…真奇怪…」
其實只是城之內沒發現而已,他和靜香都擁有的美人面孔這件事。當然他那群損友也不會承認,城之內長的比一般男人美麗、嬌嫩,如果這樣誇獎自己的男性朋友,那才奇怪。
然後城之內開始思考自己又怎麼會在這裡的問題。
「明明是跑出來…然後淋雨,後來…?…然後我咧?」他敲敲自己的腦袋,就是想不起來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眼前的燈光突然被黑影所遮蔽,「?」城之內疑惑的抬起頭,
「你在這裡發什麼呆阿?城之內。」
圭平不知啥時已經洗好走到他面前,左手還拿著紅色的昂貴名酒,右手則搖晃著玻璃杯裡的冰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沒、沒什麼啦!那…換我去洗澡了!」可惡,我不想再看見圭平的臉了啦!
某犬欲哭無淚。
後來的兩個人,就在視野良好的落地窗旁,欣賞著夜景一邊喝酒一邊敘舊,談話內容包括自己和身邊的人以及著幾年的二三事,圭平很佩服城之內這麼的上進努力,而城之內則佩服圭平年紀輕輕也是個能幹的社長了。
「我還比不上我哥呢…我哥他阿…」
「喔,是喔,他真厲害。」
「...」
從剛剛到現在的對話,只要圭平提到有關海馬的事,城之內都會出現這種愛裡不裡的態度。害的圭平不得不一直轉變話題。
「…怎麼你們兩個老是這樣…」
「明明就是那傢伙看我不順眼!」以前的時候,只要見面就狗狗狗的一直叫,我是他的寵物啊?怒。
但圭平覺得雖然哥哥的確是是占了大部分的錯,可城之內不也完全沒有責任,對於城之內和哥哥的關係,頭痛。
「對了…叫點宵夜來吃吧,…客房服務,是我。」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氣氛的圭平,決定用最簡單的方法讓單細胞的城之內快樂起來。
送來相當高檔的餐點。
「圭平你不是說要叫宵夜嗎!?」這是晚餐吧?城之內不禁的舔了舔嘴角差點流出來的口水。
「辛苦了,這是小費。對了,城之內克也下午是你照顧他的?還真是細心。」不只換睡衣,連身上的冷汗都仔細擦過一遍呢,圭平決定要給這位侍者多些獎勵。
但是,卻聽到比什麼都意外的回答。
「報告少爺,在要替城之內先生更換冰枕之前,瀨人少爺已經先行來過──」
「──哥哥來過?」
「是的,當時瀨人少爺就替城之內先生換了冰枕還有一些照應,我只有送瀨人少爺需要的物品過來。」
盤子以及菜散落一地的聲音,城之內才沒空管這些東西的價值,就噗地把吃到嘴裡的美食反芻出來。
「咳咳咳、咳咳!!」
「城之內!沒事吧…!水在這裡!」圭平緊張的替城之內順了順氣,
「恩恩、謝、謝謝…」
「先吞下去再說話啦!」也難怪他會驚嚇成這樣,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所以哥哥今天才先打電話問自己的下班時間?這樣才不會被自己笑?噗…突然覺得哥哥這樣幼稚的可愛,不要改變也好。
「呼────」差點就噎死了…
「圭平…」
「嗯?怎麼?」該不會城之內要大爆發了吧?有點害怕。
「我…我要去睡了!」
城之內刷一聲站立起來,卻反而又打翻更多東西,弄得地上越來越糟糕。
「嘎阿阿…!!對不起…我真是超級大笨蛋…嗚咕…」
—
那天晚上,城之內怎麼樣就是睡不著,輾轉難眠的他,弄得睡在旁邊圭平無法安眠。
只要想到海馬曾經摸過他的全身上下,說不定連私處也…,就覺得渾身發麻。
「想太多…那混帳一定是拿臭抹布在我身上胡亂抹啦…」要是真的那樣,我的小雞雞可不要發炎了才好…,可惡的海馬瀨人…我還是在室阿!
至於城之內睡夢中曾有過的那股憐惜觸感,他認定那不過只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續)
_____
第二集終於完成(倒)
本來只打算寫三部曲而已=A=
但最後還是發展成長篇故事了阿(笑)
這樣我都可以出本了吧…(才怪)…文筆還是很濫…傷眼抱歉=3=
哼哼,老子就是不會寫文又愛寫,你怎樣?咬我阿ˊ口ˋ!(耍任性OTZ)
接下來一年裡,我會把心思完全放在這篇文上…阿阿阿ˋ海城30題我對不起Q口Q…又要拖延了OTZ
接下來的故事發展…絕對不會那麼快就讓城犬犬幸福的(笑)還有得虐…(喂一)
我果然還是喜歡寫心理故事=3=
基本上海城絕對是由強制轉純愛的笨蛋配對!總歸一句話…
誰叫對象是海馬瀨人呢?=3=(菸)←遭毆打
所以…也就是說這篇會發展的很慢…
感想歡迎ˇ沒了ˇ
2006/2
(三)
是個早晨,不是從自己故鄉看見的太陽以及體內不熟悉的空氣所形成的空間,
如同巨浪般不斷的絞蝕著自己的迷惘。
燦金髮絲的男人,順著水珠對鏡梳洗了一番,然後看著鏡內的存在三秒後,眨眨雙眼,用兩隻纖細的食指,分別從嘴角挑出美麗的三十度。
「──今天也是充滿朝氣的一天!」
笑。
「真的不用撘我的車嗎?城之內。」
「不用這麼麻煩啦!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何況已經麻煩你不少…」
城之內邊回答著圭平邊往正開的電梯門口衝,因為自己好面子不想麻煩別人,所以就有上班可能會遲到的風險要擔。然後狠狠地撞上了電梯門板。
「好痛痛痛…」怎麼一大早又觸衰?!實在是令人心寒…
城之內抖了抖身子,抓住眼前長髮男子伸出的大手,借力使力重新站了個穩。
忍著不笑出來的圭平,感覺自己的表情似乎些微扭曲,
「沒事吧…?城ˋ之…哈啾!」
然後假裝了一個尷尬的噴嚏。
飯店門口。
「嗯,掰掰嘍!下次有機會再見面!」該死的上班要遲到了阿阿阿!
「等一下,城之內!這給你!」
在衝忙之中,圭平硬是把東西直接放入城之內的口袋。
「呃?」
____
「嗯阿阿~終於可以休息了!肚子好餓喔…」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城之內像一隻懶洋洋的貓咪般幸福的伸著懶腰,柔軟的腰桿不禁讓人看傻了眼。
「這種話給老闆聽到可不好喔,中午要一起去吃嗎?我請客。」
一臉不懷好意的男同事,期望著能吊上大魚。
「咦?請客啊…可是下次吧!便當我已經先買好了。」
狗狗雖然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用一貫的笑容請他們打退堂鼓,自從調來著個男性比例較高的部門後,不知怎地總是受到拒絕不完的邀約,即使大家都對他很好,但總讓城之內覺得心煩。
「這樣阿…唉…」失望的同事只好黯然離去。
城之內吃著買來的速食便當,邊望向窗外遙遠的天,不自覺地發起呆來,嘴裡咬
著叉子,思緒卻跟白雲一同遊走著千變萬化。
自己與那個人的事,是如此的難以釋懷。
「對了!」突然間又被拉回現實,「圭平拿給我的是什麼東西阿…記得是左邊口袋…」為了找出那樣東西,城之內差點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有啦有啦!啥麼東西啊…」
挑出來的是一張印邊精緻的邀請函,上面最顯眼的燙銀字寫著「HAPPY BIRTHDAY」。
「奇怪了…我不記得哪個朋友是十月生日阿…?圭平幹麻給我這個?」
城之內搜尋完自己的記憶後,才打開邀請函弄個清楚,接著整個人完全僵硬,彷彿連髮末梢都感覺到的一股心寒。
「對喔…還有你阿…」
城之內用有點嫌惡的口氣喃喃自語,
「……海馬瀨人。」
__
小時候,你會覺得想快點長大,時間怎麼會過的這麼慢?一定問過自己不知道幾百遍。直到十二歲的畢業典禮,有了心痛才哭的淚水,是明白什麼叫做分離。然後時間開始越走越快,懷疑指針與分真的距離是否出了問題,追不上追不上追不上,累到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才發現在原地打轉的你,已經走過了這麼多歲月。
不論是昨天今天明天,未來永遠是這麼近。
城之內克也過一天算一天的盯著那精緻的邀請函和一旁已經被拆掉電池的時鐘,那是他打算與歲月對抗的結果,但是地球的迴轉並不會說謊。
「該死的…怎麼再三天就到了…」某社長的生日宴會。
不自覺得胃好痛。
「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明明知道我跟那傢伙…」感情差的要命,還塞給我這種東西,那天黑色長髮男子的背光笑容,城之內越想就覺越可疑。
怎麼辦?
要去參加嗎?
還是不要?
那要買禮物嗎?
「禮物…給他?」城之內的手緊緊押住自己的腹部,抽痛似乎又增加一成。
彷彿就是詛咒,城之內想。
「…我的胃藥呢?」雙手茫然的在桌上摸著,
看來不去參加的話,這疼痛就沒有減輕的一天。
拉上褲頭的鍊子,城之內拿著自己的存款簿盤算良久,
「還好不會透支…」要是為了那傢伙而讓自己這個月底吃泡麵過活,他才不要。
白雲上空的巨鳥,學不了飛燕的悠閒。
在裡頭的KC集團社長從早上起來後就沒停過他的腦細胞,眼睛離不開那閃爍的銀幕,思考著接下的商業對策,直到飛機在雲層上方平行,刺眼的陽光進入眼簾為止。
「…」
社長仍然沉默,只是微微地ˋ淺淺地,笑。
陽光隨著機體的下沉,與窗戶的間隔舞動,一明一暗,目的地即將抵達。
日本,十七年的記憶。
回來這裡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只是想呼吸一下這裡的空氣罷了,社長說不出個所以然,但也沒有跟任何人討論過,突然的行程,並沒有人覺得意外,因為包括他自己,每個人都曉得帝王莫名的任性也不是今天才有。
他親愛的弟弟只是挑了眉後說:「我還以為哥哥在逃避回日本呢。」語閉,社長內心暗想著,圭平怎麼越來越像他…真是不可愛。
「社長,再過十分鐘就抵達機場,請您先做準備。」
一句話把社長從飄邈的金光中喚醒,實在是讓他有點不爽。
「嗯。」
玻璃落地散碎於地的聲音。
「你在幹啥麼!!」
「抱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說道歉就沒事還需要警察幹啥麼?」
「我賠錢就是了…」
城之內看著自己的錢被店裡的死老頭抽走後,狗尾垂地的他,是滿肚子的火。
「海馬瀨人你去死吧!!!都是你害的!!」
城之內蹂躪著午餐的漢堡袋,憤怒自己竟然因為給那傢伙買禮物而賠了一筆額外的錢,甩一甩手中裝滿玻璃杯的殘骸,
「乾脆把這黏一黏拿去送他就好了…嗚?」胃部不知怎地突然抽痛,「…這果然是詛咒…不送就是了啦…」然後他把袋子丟入垃圾桶,疼痛也立即的消失。
那是因為詛咒還是城之內良心發作而產生的疼痛,沒有人知道答案,但是唯一確定,海馬瀨人絕對是他的煞星。
「話說回來…海馬會喜歡什麼阿?」眼看一個早上已經白白浪費,難得的假期,可不要這樣毫無意義的度過啊!
城之內把臉仰面天際,闔上充斥著怒氣的蜜色大眸,重新靜下心來。
「最愛就青眼白龍嘛…再來是圭平…還有決鬥和…遊戲…?」
瞬間而已,短暫地,心窩猛地糾結在一起。
城之內在那剛才,體驗到以往沒感受過的痛,好痛。
「哈哈…真是的我怎麼了我,好吧!再去另一家百貨公司看看!」
他的手並沒有離開自己緊抓著衣服的胸口,「打起精神來!城之內克也!」而後用力拍了自己的左臉,發出清脆的聲音。
後來的他又逛過了好多地方,彷彿看得到狗狗頭頂下垂氣餒的耳朵,城之內懾服似的趴在公園的長椅子上,半開著眼簾,煩躁以及失望的心情還有空虛感成了城之內今天的晚餐。
想不出來,無法猜測,那個男人會喜歡的什麼,而自己為了他絞盡腦汁以致於灰心喪氣,城之內真的恨到想轟自己一拳。
「海馬他…會因為收到我送的東西而開心嗎…」
城之內翻了個身,讓雙手垂地左右擺動掃著地上秋天的落葉。
十月的蕭颯,他的誕生在這個世界,然後席捲ˋ震撼他存在的空間。
海馬靜靜地欣賞窗外的夜景,八年前熟悉的故鄉,俯視。
口中吐出一簍輕煙,他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學會抽這不健康的物體,但是每當自己疲累的時候,回過神來總發現身邊的空氣,很窒息,曾經在城之內身邊聞過的相同氣味。
海馬輾息了菸,手指輕撫他性感的薄唇,猜想那隻小柴犬有沒有戒掉香菸,另外,回憶與他的親密接觸,那一刻,時間停止的瞬間。
───說不上來的滿足。
「二十五號阿…」海馬看了看月曆,確定自己的生日。
「真是麻煩。」
與其說是生日宴會,說穿了又只是另種形式的商場競爭,但是若不這樣做,只會引來外界的閒話,如此有錢有勢的人,不用特別去注意,媒體自然就先預告今年kc集團會如何來慶祝社長生日。
「慶祝?」海馬冷笑,笑拋棄自己的父母,和在他面前自殺的剛三郎。
那天唯一會讓社長高興的,就是期待自己的弟弟會送他什麼樣的禮物,等待著那微妙的幸福。
社長親吻酒杯的邊緣,今晚,先替自己慶祝吧。
晚上十一點整,紐約街頭,城之內呆滯的徘徊,身邊成雙成對的情侶,讓他看的很討厭。
「有什麼煩惱嗎?」
一位銀白頭髮的男人,如天使般悄悄出現在眼前,溫柔的笑著。
「咦?…菲尼克斯先生?!怎麼會…在這裡?」城之內抓抓頭,不好意思的問著,因為那個問題,也是對方的疑惑吧。
「只是回家晚了而已,倒是你一臉煩悶的…可以說出來聽聽嗎?」對方依舊溫柔的聲音,城之內不自覺微微臉紅。好像爸爸喔,那是他還好小好小以前的童年,看過的愛。
「沒什麼啦…只是為了買禮物給一個又討厭又自大的混蛋…」講到後來,城之內已經咬牙切齒到聽不請楚粗話的內容了。
菲尼克斯先生有些意外的盯著平常溫和的城之內,竟然會有這種表情。
「男朋友嗎?」
「啊?」提高音調的疑問。
「大家都說你死會了呢。」應該像天使的菲尼克斯先生,城之內卻覺得後面長出黑色的翅膀。
「不要開這種惡劣的玩笑…」老子已經很累了…
「抱歉抱歉,那麼~」
只能說大家都誤會了,沒辦法,因為城之內就是這麼可愛單純。
城之內真的很感謝菲尼克斯先生的幫忙,他之前怎麼沒想到可以送這個呢?他把禮物緊緊的抱在懷裡,「真的很謝謝你!」
「別客氣…回家小心喔。」
「嗯。」
_________
終於是這天了阿。
城之內比平常還要早起,應該是說從晚上就一直睡不好,因為今晚是他跟海馬的第二次會面,在長達八年的時間後。
「去上班吧!」城之內調整著領帶,一邊小心翼翼的把要送海馬的禮物給裝袋,
「偏偏今天不是假日…真討厭~」
下班後就立刻要衝去宴會場地,時間上來講確實匆促。
「城之內?城之內?」
「咦啊?什ˋ什麼事?!…天阿~不好意思!」
正在位子上發呆的城之內,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壓在鍵盤上而導致輸入一推不明文字。
「你今天感覺好焦慮喔。」邊說邊遞了杯可可給城之內。
「是嗎…可能是睡不好吧?」
「───睡不好?」不知怎地全辦公室的人突然都放下手邊的工作傾聽。
「對阿,怎麼?」
狗狗對同事的疑惑感到莫名,卻不知自己早就被貼上死會的標籤,只聽到室內是一陣嘆息。
下班時間一到,城之內就馬上衝到廁所先打理自己今天的疲勞,可是,
「嘎啊!我沒有帶衣服來換啊!」卻發現自己身上的氣味很是庸俗。
傍晚車路的尖峰時段,吵雜聲。
城之內不斷的搖著計程車司機的肩膀,要求他加快速度,不過想當然爾是沒有用的。
看著窗外繁忙的車輛和冷漠的人面,喧囂聲。
真讓人受不了,城之內乾脆閉目養神,短暫的逃離這個不像他應該存在的地方。好懷念好懷念從前那個歡樂的時光,曾經以為會永遠持續下去的樂園,但是因為是人類ˋ因為是人生,所以不可能會有永遠,即使是自己的心上人也是如此吧?城之內默認。
「不知道到底會不會來…」男人坐在高級的黑色賓士中,呆然的用高雅的手指捲著烏溜的秀髮。
「說什麼?」身為哥哥的海馬,總覺得圭平在對他隱瞞什麼。
「沒有啦~我是說今天的派對很多人都會來吧。」真是越描越黑,
「然後呢?」
海馬用銳利的眼神盯著自己的寶貝弟弟,這還真是難得,畢竟被蒙在鼓裡不是什麼舒服的感覺。
「沒有然後啦,希望老哥今天玩的愉快嘍。」可惜圭平也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擊倒的。
說到底,遺傳因子有時候還真可狠。
__
時間到,宴會開始。
海馬如以往的生日派對般,先上台對貴賓和記者們說了些客套話,接著自己再慢慢應付一個接一個前來恭賀的人,沒注意有一隻金毛小狗匆忙的闖進會場。
──
城之內用叉子戳著盤中圓滑的蛋,讓它在裡面彈來彈去。
「嘖,作壽星的忙,邀請別人的人也忙,老子是來吃飯的啊?」雖然已經吃了很多盤就是。
城之內的眼神從進會場後,就沒有離開過那兩個男人,因為很想找機會擠進去人群中,打個招呼也好,而且還要把自己的窮酸禮物送給海馬,但發現磯野大叔忙著替社長將貴賓們的賀禮一樣樣堆疊,那些閃亮的名牌標誌和頂級轎車ˋ珠寶什麼的,城之內看了不禁咋舌,開始猶豫是否該送出這玩意。
看到兩兄弟身邊周旋的女人,這對單身漢來說真是打擊。
「該死的,連本田那種人都有馬子了,為啥長這麼帥的我…噗!」最後蛋彈到了城之內的臉上。
在別人發現自己的愚蠢行徑前,城之內快速的抽起衛生紙後逃離現場。
「差勁…!連蛋也欺負我!」
約是接近晚間十一點,吃飽喝足的城之內已經趴在走廊大理石欄杆上吹風,雖然快要是深秋,但因為喝了酒而暖呼呼的身體替他禦住了寒冷。
反正完全沒辦法接近那兩個人,也把不到妹,自己就只好在這裡發呆。
「也好啦…這樣也不用把這個送給他…說不定還會被笑…」
城之內捏緊手中的禮物袋,總覺得心酸,因為是費盡心思為了他準備的。
今晚的月亮並不完美,社長覺得那好像是自己現在的心情,寒秋中的獨高。
真無聊,
的感覺持續到半小時前,他了解到圭平在隱瞞他什麼為止。
在嬋娟的映暉下,彷彿是被主人遺棄的狗,在昏暗中獨自佇立,乞求著什麼。
很直接地,激起了海馬的嗜虐心。他不想問城之內怎麼會來這裡,他只知道自己因為看到他有多開心───很棒的餘興節目。海馬想。
從人群裡脫身後,社長愉悅地找尋城之內的身影。
「小狗。」
「去你的誰是狗…」城之內在半醉中恍惚,下意識回答聲音的主人,但是沒有回頭。
海馬從側面描到城之內粉紅的雙頰,大概猜到怎麼一回事。
「狗還學人類喝酒啊,還真是浪費。」
「────你說老子什麼?簡直就像海馬那麼討厭!」
沉不住氣的城之內此時還真感謝有人給他發發酒瘋,但是拳頭還沒有揮出去,就被對方搶先在自己的額頭彈了一擊,導致重心往後而整個人靠在欄杆上,弄得一頭暈眩。
「這混蛋…!」
等他重新站穩腳步,對方的身影映在他琥珀色的雙瞳───城之內的酒意瞬間消失殆盡。
「你剛剛說我什麼?」明明就聽的很清楚,海馬卻硬是審問。
「咦?好久不見,海馬。」城之內眨眨閃亮量的眼睛,用多少參點『饒了我吧』的意味,笑著打招呼。
當然社長是不會那麼簡單就放過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消遣。
「知道這裡是哪吧?小狗竟然會迷路到這?」挑眉。
「當然知道這是哪裡,我ˋ是圭平邀請我的阿,不信的話有邀請卡…」有種再叫老子狗看看啊!海馬瀨人!
城之內的內心惡魔快佔據他的耐性。
「呃?奇怪?邀請卡呢?!」翻了半天後城之內才想起來之前在廁所丟掉了。
「哼…?要叫警衛來吧。」
海馬看著眼前小狗的慌亂,以及傻愣的表情,一股暖流包住他今晚寂寞的心,沒想到在夜光的襯景下,
彼此的相處方式,回到了過去。
多麼地,令人懷念…即使是這隻被自己看不起的狗。
「我…弄丟了啦…這…我是來替你慶生的…」他尷尬的笑著。
「喔?那本少爺還真榮幸。」從海馬的語氣中,城之內只覺得是令人窒息的嘲弄,讓他想起那場記者會的恥辱。
可是,即使如此,禮物還是要送出去!他握拳。
「那個,海馬馬馬…」很緊張。
「?」小狗想做什麼?
「海海馬馬馬…我..那個這個…」城之內的臉整個漲紅,像作壞事的孩子似的。
「小狗竟然連說話都不會啊?」不用等城之內冷靜下來,社長瞄到旁邊小桌上皺巴巴的袋子也理解他想說什麼。
「…」殺千刀的海馬瀨人,可以阻止你那天蠍男的本性嗎?!
城之內用沉默來代替自己忍住的OS,接著他用力做了一個深呼吸動作。
「海馬。」
沉穩而認真的眼神,只出現過在城之內幾次的決鬥中,而海馬就是喜歡蹂躪那樣的他,看他屈服於自己,但是,自從海馬看過那個不是他認識的城之內後,知道所謂的適可而止,所以,社長這次選擇傾聽。
「我,嗯…」
海馬拿起小桌上的酒瓶,邊將其注入杯中邊心不在焉的聽著小狗說話,因為那四個字的內容,對他來說沒有吸引力。
「…生日快樂,還有,」看著啜飲杯中物的海馬,城之內真的受不了被這麼的忽視。
「上次我昏倒的時候,謝謝你了。」嘖,我可不想欠這個傢伙人情。
「就這樣?」社長透過杯中物的澄清,欣賞著小狗。
「…還有…」城之內正準備伸手拿起一旁的袋子,突然間───
───秋風,從城之內的背後灌來,牽引著城之內的氣息,直入海馬的方向,瞬間縮緊他的情緒。
吹的兩個人髮絲飄揚,衣服啪擦啪擦作響,舞動單純韻律。
「女人的味道…」小聲的碎唸。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海馬的表情怎麼怪怪的?
從犬那勾過來的氣味,是女人的香水味。
「是嗎?」
社長又輟了一口冷酒,彷彿知道什麼似的,接著用他幽冥的藍,與城之內正視。
小狗卻豪不猶豫的甘願被藍色深淵帶走,那是他好喜歡好喜歡的天空顏色,是自由還是枷鎖?城之內並不知道,但他寧可跳入深淵,去觸摸那個男人的所有。
一種微妙的感情,漸漸被催化。
在金風ˋ在月光ˋ在此刻。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看過我。
直到海馬迴身離去,城之內才從那抹湛藍中回神。
「咦?」
社長則趁著城之內呆呆望向自己時,把手中的酒杯悄悄放到了城之內的頭頂。
他發現小狗因為看著自己而傻了,內心總有股愉悅感,但是這小狗已經名花有主了阿…所以他決定逃避來自內心的未知情緒,社長再瞄了一眼那只應該是禮物的袋子後,離開。
「等ˋ等一下,海馬!」幹麻突然走掉阿!莫名其妙!
城之內向前踏步,正打算把海馬追回來,但社長的惡作劇此時發揮了功效。
酒杯倒落於地,潑灑淅瀝瀝的水聲音,全部全部,從城之內的頭頂傾流而下,身上幾乎無一處不受美酒滋潤。
然後取代寂靜的是,金髮男人的咒罵聲。
以及,社長的淺聲輕笑。
────
把衣服甩到椅子上的拍擊聲。
休息室裡,他發現自己的臉頰紅的不像話,是害臊還是憤怒?
「氣死我啦!!!…這個月底真的透支了啦…!」
城之內的衣服在被毀掉後,只好到會場旁的服飾店買了一套貴死人的新西裝,附近有的都是名牌商店,他又不可能帶著一身酒臭去搭車吧。老實說剛剛走在路上,就不知被多少個貴婦人竊笑,真讓他想挖個地洞鑽下去。
「送什麼禮物嘛!拿去當掉算了!」
原本要送海馬的禮物,已經越來越不成形。
「唉,煩死了。」城之內往後倒上椅子,抓起他之前穿在身上的西裝。
「嗚阿!酒跟香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好詭異,早知道就不要跟人家隨便借香水來噴了…」而且還是跟碰巧遇到的女同事借的。
「仔細想想,她當時的表情很驚愕咧~男人再怎樣也不會噴女用香水吧…」原本只是想掩飾身上的庸俗味道,卻失敗了。
「原來如此!所以今天才把不到馬子!」
城之內其實只是噴了一點點,要不仔細聞是不太會感覺得到,但當時距離並不遠的社長,因為晚風的捉弄,而吃酸。可是兩個人都沒察覺到那微妙的發酵,愛情的鑰匙。
「嗯…下個月存前後就去買男用香水吧,畢竟以後會用到~現在再去吃個夠本吧!!我吃垮你,可惡的海底生物!」
城之內兩手交織往上一拉,身體也跟著一氣喝成地站起。
可是還要想辦法度過這個月啊!嘆!
即使到了美國,仍然是貧窮人的城之內克也,今年二十五歲。
「哥~辛苦了,玩的開心嗎?」終於結束的晚宴,圭平問著以往的問題,雖然哥哥每年的回答都是一樣,『無聊。』
車門關上的聲音,「還不錯。」
「啥?」
圭平正打算重新確認是否耳朵出問題,前座的磯野大叔卻先行插了話。
「瀨人少爺,這是城之內先生要給您的,他要我轉送給您。」磯野大叔遞出一盒扭曲的包裝禮物,並且立刻澄清這不是他做的。
海馬默默的接過那袋子,並沒有立刻拆開禮物,而是將它安置在自己的座位旁。
「開車。」
「是!瀨人少爺!」
看著望向窗外的哥哥,圭平感覺得到,好像改變了什麼,但是這份喜悅,就讓哥哥自己獨享吧。
__
城之內並沒有因為回家後而感到欣慰,
「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消失…消失吧你…」
海馬今晚的一舉一動,以及臉部特寫,和那深藍色的邪魅眼眸,富滿野性男人的低沉磁音…像龍捲風般在城之內腦中盤旋,揮之不去。
城之內用枕頭蓋住後腦杓,身體趴在床上不斷念念有詞,腦中亂七八糟。
時間是凌晨三點,看來明天可以不用去動物園看熊貓了。
「對了!」城之內突然從床上跳起,接著在書桌前翻找他想要的東西,
「找到了,明天就要還了說…反正也睡不著嘛…」
如果是海馬的話,一定不需要看這種東西吧。
「還要衛生紙…」
城之內在興奮與憤怒的怪異情緒下,度過了今晚。
他套弄自己柔嫩的粉柱,有感覺地輕聲吟哦,溼熱和黏濁的爆發,不斷洩出自己的不滿和無奈。這裡的空氣好淫蕩,城之內這麼想著。
「嗯嗯阿…阿阿…唔~嗯哼…哼…阿…」
獨自的單音節,是如此的美妙動聽。
「呼阿阿…」一段樂章終結,
「什ˋ麼嘛~連自ˋ衛也想著海ˋ馬瀨人…」激烈的短暫運動,難過的不自主地喘息。
「…」
「…再來ˋ一ˋ次…」卻是另一波狂瀾的開始。
──
時間是凌晨一點,桌上擱置著拆開來的禮物包裝紙。
「小狗是故意的呢?」還是根本就不知道?
海馬面對無幾質的冰冷辦公桌,把城之內送他的禮物仔細端詳。雖然早就不知道收過多少相同的東西,但從男人手裡拿到,還是第一次。
那是一條領帶。
上面別著一隻小小的青眼白龍別針,酒紅色的主要顏色,裡邊襯著黑布,入眼瞬間海馬想到的是那隻狗狗黑色之龍。雖然不是他喜歡的清白色,但是搭配那只青眼白龍別針,卻有不可思異的調和感。
───原來,
自己並沒有討厭…城之內克也。
可他對我而言仍然什麼都不是。
既不是討厭也不是喜歡,只是不想相處。
一直認為是不能理解而排斥,但實際上從來都沒有試著去了解。
也許今晚該吻下去,那柔軟的雙唇,
「開玩笑。」要是真的那樣,怎麼可能還把持得住?社長對於自己的生理性格倒是非常明瞭。
───本少爺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海馬瀨人,二十五歲的生日,浪漫了他的心。
帝王的人生,走出他所劃定的循環圈,這是新的開始───他與他的故事。
(待續)
___
一邊寫一邊罵社長幼稚…可是都是我寫出來的OTZ
這麼晚才發文是因為生病的關係=3=|||(弱)
所以我每天用左手慢慢敲鍵盤…
嗯~有在等這篇文的人真是抱歉…這次字數也比較少…
說起來~寫到這裡後,社長的開竅好像比較快(笑)
因為再不開竅城犬就要被搶走了吧=3=被我寫的跟總受一樣XD
可是…兩個人在一起還早呢…
哈哈…
對了,送領帶通常是老婆送給老公,意思是綁住自己的男人
不過那禮物是非尼克斯先生挑的就是了~好故意的傢伙阿(笑)
(四)
前言
先說...這篇完全在拖戲~完全...
城之內跟海馬的二次接觸(?)請等待下集分曉(打死)
請有耐心看下去吧~以下
_____
「拿去。」
社長把一疊文件放置桌上,命令磯野送到下個處理部門,內容是關於決鬥學院的興建事項。
「是的社長!…那麼,今天下午和天上院集團的私會…」
「有記者一率禁止,還有…那兩個小鬼…也別讓他們過來。」
海馬本身並不是喜歡小孩子的人,尤其對於根本不畏懼自己的小孩更是討厭。
帝王要的是權力,所有無法掌控的事物都該消失,但是這個想法有一點點那只金毛小狗改變,不過真的只有一點點啦。
──比起逃避,更應該面對。
「是,這點我會說明的。」磯野深深鞠躬,接著轉身離開社長室。
現在的時間是凌晨三點,已經有兩天都沒有讓社長闔上雙眼,實在是太忙,忙的很開心,因為這段時間他可以什麼都不想,專注於工作。
「還沒結束…」社長自嘲的笑了笑。
以前,高中時代的他,常常在預料之外發生他想都沒想過的事,包括遇見青眼白龍、爭
奪決鬥王的稱號、與圭平的夢想、自己的前世因緣…種種意外中斷他的計劃,但那個時候沒有任何畏懼,
躍躍欲試的放肆自己,然後然後,那個他前世所尊崇的人離開之後,以為什麼都結束了。
一切再也不脫離他的掌控,沒有挑戰和起伏更沒有慾望,稍微的…無奈。
「──城之內…」
※
…哥哥今天的打扮好奇怪。
圭平在議會大廳的副主座上打量他的親哥哥。
第一次吧好像?哥哥應該是不曾愛過那樣的顏色。
「哥,準備好了嘛?肚子餓不餓?」趁著其他人未到場的時間,趕緊和將近一星期都沒說過話的哥哥寒喧。
「已過吃過了。」
「…喔。」語閉,圭平還是不敢追問哥哥會換style的原因。
全身一絲不茍的白色西裝和伏貼褐髮都是都平常沒兩樣,唯獨…中間突兀的酒紅色領帶打在那裡,
上頭別著一只精緻的青眼白龍別針,近似血色的黯紅,替身著白色系的海馬瀨人,
增添幾分詭譎壓迫…這種造型不是說不好看,而是不適合這個男人。
「要不要找一天去度假呢,哥?很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吧?」正確來說有六年那麼久。
「…安靜,議會差不多要開始了。」
「喔…。」
也許是眷戀,海馬想。望著鏡中今天的自己,以及那條領帶,城之內送給他的。
已經…不再厭惡,甚至強烈渴望能再見上一面,因為海馬察覺到自己的心情,
是只有跟城之內克也靈魂交錯時才能擁有的,所以想去確認,燦陽映照在大海上的影子究竟有什麼意義。
還沒結束…,八年前的一切,在這些空白之後───瘋狂爆走。
※
雖然是冬天,可是今天的太陽卻也絕對不輸夏天耀眼。
「靜香,你真的要來啊?」有點不好意思…
「哥哥滿二十歲了我當然要去了,而且大家之後不是還有聚餐?舞姐今天好像也會來喔~…哥哥很高興吧?」
澄橘色髮絲的少女開心的笑著,邊替城之內重新打好領帶,因為對於第一次穿西裝的哥哥,
靜香有點嘆息,皺巴巴的不說,領帶都被打的跟翅膀沾水的蝴蝶一樣,
不過這也沒辦法,哥哥從小就沒有母親陪伴和良好的家庭教育。
身為妹妹的靜香,只要一抓到機會就會想替哥哥做點事,雖然老是只有被拒絕的份。
彼此都是最重要的親人,誰都無法取代的。
「關舞什麼事阿!」城
之內聽到妹妹的調戲不禁刷紅了臉,雖然孔雀舞是年紀比他大的女人,有時候也把自己當小孩看待,
但至少也是唯一對他…那算示愛吧…
「嘻嘻~開玩笑的啦,哥哥你真的不要讓我燙一下一西裝嗎?」這已經是第三次詢問。
「不用了啦!這樣就可以了~更何況時間也快來不急啦!今天假日人還是會很多…」城之內嘟嚷著,順手撈起桌面的便宜手錶急急帶上。
一月的第二個星期一,對日本的青少年來說,今天是個意義不小的日子,在成年節這天,正式揮別小孩子的自己,成為大人。
城之內有一點感傷,好感謝能夠健健康康的長的這麼大,即使是以前對他惡言相向的父親,
至少也沒真正讓他餓過肚子。城之內感謝這一切,與他相遇的所有人。
「哥哥有什麼願望呢?」
「咦?」
一生只有一次的今天,哥哥希望什麼?
在電車上靜香這樣問著他。
「願望阿…」城之內抓抓頭,表情很不好意思,「可能會有點幼稚喔…」
「沒關係呀,是什麼呢~哥哥?」
「恩就是…」他的手指輕搓著幾的鼻子下方,一貫的招牌動作。
──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願望,
「我希望──大家可以再一次的、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樣。
───可是亞圖姆已經離開,在只有象徵時間的金沙波光,別離。
海馬也是…不會再…見面了吧?
「看,很幼稚吧?」
從背光的地方,靜香看不見哥哥的表情,
「不會阿,這個願望我很喜歡。」她搖搖頭。
那麼,就一起祈禱吧。
※
「好久不見~!」
「哇阿!」
到達成年禮儀式的會場,城之內的肩膀突然有一股重量壓過來。
「杏子姐!」
「城之內,你怎麼這種反應啊!嗨~好久不見了~靜香~」杏子眨一眨眼睛,心情相當愉快。
「還不都是妳突然嚇我───」城之內不干示弱的反駁。
「好啦別吵了哈哈…」好久沒做和事佬的遊戲,到也不覺得厭煩,只有懷念。
好晴朗的天空,城之內抬起頭微微瞇著眼睛。
「不知道美國那裡有沒有成年禮…」
「城之內你剛剛說什麼?」本田問。
「沒、沒什嘛啦,阿~去找大家拍照吧!貘良也在那裡!了~」說完便邊招手邊往那裡跑去。
剛結束這場儀式,好不容易是喘息的空閒,今天或許是最後能夠耍任性的日子了,
每個人都趁這個空檔好好的深呼吸一下,時使是粗線條的城之內也能感受到…今天的氣氛有多麼特別。
御伽走了過來,「要告訴他嗎?其實有點養眼…」
本田瞄了對方一眼,乾笑幾聲,「那應該就不必了。」
──…城之內你的褲子破掉了啦…而且還是白色的…喔。
「說的也是,像機在這裡…同學會應該可以賣不少錢。」接著按下幾次快門。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連朋友也不放過,本田想。
「你們在幹嘛阿~快點過來!」城之內手裡拿著大家送的禮物,笑的合不攏嘴,過於刺眼的陽光閃耀在城之內身上,看起來好像要消失似的。
遊戲注意到了,卻不願意再多想什麼。
「他們在偷看你的小褲褲阿…」貘良的音量並沒有讓犬類聽見,畢竟他也是受惠者之一。
※
二十歲的青春,就這樣完美的畫下句點。
當天晚上城之內獨自站在童實野碼頭看天,臉上帶著醉意。
朦朧的月神伴隨幾個小星星,很可惜在光害的都市裡看不見群星。城之內想知道如果月亮發現自己的身影被旁邊的耀眼奪走會不會覺得難過。
「你要收到喔…」
水鏡被擊破的清澈聲,撩起波波小浪。
一只透明的玻璃罐從城之內手中奮力投出,裡頭放了張小卡紙。
「…因為你是海底生物嘛──」
看著隨著海流載浮載沉的玻璃罐漸漸被帶向漆黑的夜中,城之內眼中沁著淚。
成為大人。
※
五年後──
已經是十二月了,紐約的天氣越來越冷。雖然有時候會下雨,可是再也沒有那一天強烈,城之內昏死在街頭的哪一天,天空在替他哭。
海馬只穿戴了那領帶一天,之後便回復原本的衣著,因為其他人的異樣眼光實在是很煩,
最後圭平鼓起勇氣問了句為什麼之後就是猛追問,後來在提到城之內的名字就已經是超過社長大人的極限。
『跟那隻狗一點關係也沒有。』然後左手用力一扯,把那只酒紅色的領帶給甩到地板。
『我是在關心你阿!哥!』自己的好心被踐踏,圭平越是覺得哥哥不正常,從來…沒有用這種態度對我說話。
其實圭平沒察覺,當然也想不到…社長大人只是在害羞啦。
接著從那天起,兩個人進行小小的冷戰。決鬥學校的興建事項也進行的比想像中還慢,
因為光是通知事情就需要磯野在兩人之間跑來跑去。
天上院集團的人甚至也幾度派人關心,然後那個孩子就跟著…溜了進來。
「海馬叔叔★幹麻把這個丟在地上?」
天上院吹雪,生性活潑的琥珀大眼和與社長相同的深褐色頭髮,是個老少根筋的孩子,
在不知道什麼時候闖進海馬的私人辦公室。這個時候帝王的內心只有兩個字,欠揍。
而且手裡還隨便碰那隻小狗送他的領帶,在手中晃阿晃的。
「叔…!」最近海馬是比平常操勞,但是保養的仍然完美,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如此稱呼,心裡禁不是滋味,「拿來,不要把你的口水沾在上面,小鬼。」
「不要~反正叔叔都把他丟在地上的話就是不要了!」吹雪俏皮的吐了吐舌。
其實海馬的私人辦公室平常人根本進不得,雖然說門口沒有設置任何守衛,
但是誰也不敢惹社長不開心,能夠進出這道門的只有海馬放得下心的人,他的弟弟或是親信。
唯獨這個小鬼是個特例,豪不畏懼的闖了進來,也不擔心帝王在盛怒之下會毀了自己的家園,所謂初生之犢不畏虎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帝王之所以能夠耐著性子跟他們相處,或許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能夠從他們身上看見某隻小狗的影子,雖然不全然是,但也足夠。
「你最好給我馬上滾出去。」看著吹雪玩弄那條領帶,海馬內心開始有把無名火在燒,眼神急趨銳利,冰冷而無情。
「…──不要給我碰我的東西────」
吹雪確實是被嚇到了,雖然每次跟海馬叔叔玩都會被罵,但這一次是打從心底的恐懼,好像會被殺掉似的…。
即使不說,這個東西在叔叔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還要還大…。
吹雪很識相的把東西’’放回原處’’,臉頰卻是嘟著,接著快步跑向門邊。
「咧~人家要去找明日香和美眉玩了~還有叔叔去染頭髮啦!我不要每次都被別人說跟你很像!」
門板用力甩上的聲音。
「本少爺還不到被叫叔叔的年紀…死小孩。」海馬恨恨的說,然而室內早已回復之前的安靜,小孩子還是什麼都沒有聽見。
接著社長瞄幾眼地上那條被凌虐狀似抹布的領帶,又回頭繼續手邊的工作,
戴上調整視力的無框眼鏡,給社長增添幾份冷艷和帥氣…但是他現在的內心卻不如外表一般平靜,心情相當複雜。
…──不要給我碰我的東西────
除了吹雪被嚇到以外,海馬也被自己失去冷靜的行為模式嚇到,伴隨年紀增長,能與這樣的自己相會,數起來連一隻手都閒太多。
某種心情歸來,渴望擁有,強烈佔有,在他成為世界之端以前曾有過的及至追求感,把應該屬於自己的…全部馴服───有多久沒這樣想過?
現在存在的所有都太過真實太理所當然,海馬早就忘記了,那種樂趣。
『大叔,我打贏你的話就收我和我弟弟為養子。』
那個時候認為是惡夢的開端,可是卻是造就這麼不平凡的帝王。
──也要不是這樣,只是平行線端的兩個人,要如何相遇。
契機。你要怎麼陪我玩到結局?犬。
這只是接下來會實現的預感,之後海馬還是埋首他的作業,期待與城之內再見的日子,卻在這樣的繁忙中,漸漸淡忘…
※
裝飾用的小聖誕樹。
「很有過節氣氛喔~這麼悠閒啊?城之內?」
「少來了…這是人家送的啦…悠閒個屁。」老子又多了三份資料要修…
受到同事的調侃,城之內不好意思的用手擋住桌上的小聖誕樹,其實是自己花錢買的。
雖然是想悠哉的享受過節,但已經在萬丈目集團內進入狀況的城之內,
手邊工作也慢慢增量,有時候忙到凌晨才滾上床睡覺都不稀奇,哪裡有什麼時間去享受阿。
在這樣的情形下,城之內學會喝那充滿稠密香氣的黑色,苦,卻上癮。
沉溺於那種催眠,就像國中的自己愛戀抽煙喝酒一樣,麻醉。
一年也要將近尾聲,城之內來到美國也過了大半年,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國外過聖誕節,
不過從之前曾有過的一些嘉年華會的經驗,城之內就知道這裡比起日本是更佳的充滿活力…也不太適應。
所以為了接下來的生活能夠更徹底的融入,他下定決心這次不管怎樣都要參與,即使是感受那一點氣味也開心。
公司正好也在籌畫年底的聖誕節要怎麼動作,這點剛好完全符合城之內的希望,
室內一盆盆的聖誕紅替原本清冷的辦公室增加一點活力,
看著讓城之內想起某位大社長辦公室的寂寞,雖然去過的次數也不多啦…。
「中午了…去吃個飯吧。」
順手把手中已經喝完的紙杯給柔成團,卻使殘留在杯底的咖啡汁幾滴灑了出來。
「──!我的襯衫!嘎!」
小呆犬看來今晚又要多一比洗衣費用,這對現在還在省吃檢用的他真是打擊,要不是上上個月因為海馬瀨人…根本就不用每天吃泡麵…怒。
從那天之後,城之內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海馬…出現在螢光幕的時候。
只要有機會就轉開電視螢幕盯著社長的今日衣著,但最後得到的結論只有海馬徹底辜負它的心意。
一次也沒有,穿戴上自己那天送他的生日禮物,
城之內的心情就像小孩子期待明天午餐是炸雞卻發現永遠等不到的難過,
每當眼睛離開螢光幕,總是一次次的失望。
「早知道就不送了…」大笨蛋阿我,「今天也沒有…」
離開辦公室前,他還是忍不住抬頭瞄了眼今天的重點新聞。
同樣的心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彼此在心中留下難以解釋的默契。
是思念,是想見,還是單單的想愛。
※
決定野餐的地點是公司後方的休憩花園,雖然說天氣冷到會打顫,
但是這裡很貼心的是個室內花園,外頭噘嘴一吹就有雲霧的冷空氣和白雪跟這裡的長春真是極大對比,
而且平常很少有員工會在這裡出沒,所以城之內幾乎是把這當作學校的屋頂那樣使用。
更何況這裡也不會突然有哇哈哈的笑聲和直昇機從天而降…比學校屋頂來得好多了…城之內想。
午餐是很簡單的三明治,城之內一大早用冰箱殘餘的材料完成,兩片乾麵包加了蛋和吃剩的培根…大概就是這樣,基本的窮酸料理。
「不過我今天還買了這個喔!」
城之內鏘鏘鏘的配音邊拿出手中超商買來的生菜盒,臉部變成≧∪≦的小狗表情。
因為這個加菜已經勝過每晚的泡麵價錢,對現在的城之內來說,是難得的奢侈品。
「我要開動了…───喲─…?」
當城之內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說完禮貌性的貫詞,等到他再睜開雙眼時,
生菜盒已經完整的──反著覆蓋在草地上,一旁的三明治也被踢的遠遠,
內容物也都分了家,唯一殘留在原地的只有塑膠袋和一片散開的土司。
「阿咧…?」
還沒理解過來的城之內頭頂被一塊小小的影子籠罩,接著傳來令人可恨的腔調:
「沒本少爺的允許誰準你在這裡吃飼料,哪個部門的小狗阿。」
犬───現在最不想聽到的稱呼。
城之內緩緩的抬起頭來面對眼前不速之客,嘴角雖然掛著笑容,卻感覺不到任何一絲笑意。
「~看什麼看!喪家犬!」說話的是一個年僅四、五歲上下的男孩,一頭黑色的頭髮和黑瞳,大眼睛裡滿是驕傲。
喪家犬───?很好很好,你完蛋了死小鬼…
「這個…是你踢翻的阿?」
城之內笑著,站起身子,使得眼前小孩不得往後退了幾步,畢竟身高178CM多少還是有些許威嚇作用,
還有即使是再怎麼可愛的小狗狗也會變成黑犬類的時候,城之內的背後充滿哀怨的線條。
「是又怎麼樣,在本少爺的地盤裡愛做什麼是本少爺的高──興───哇啊!」
在小孩越說越得意的同時,城之內扯住他頸後的領子並像抓貓咪般整個吊了起來。
「哎呀就是你阿…大哥哥呢~現在沒午餐吃心情好開心喔…」
面對小孩子的威嚇城之內怎麼可能會退縮呢?
現在他要把之前累積的怨恨一次發洩,最大的原因當然還是海馬瀨人。
再加上這黑髮小孩跟海馬的性格有得拼…對城之內來說只有火上加油。
「你、你做什麼,本少爺可是萬丈目集團的───好痛!!哥~!」
「…──我城之內克也才不是好欺負的!也不是犬!」
完全不考慮眼前的小孩是什麼身分、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正被怒火侵蝕的城之內哪想的了這麼多,沒想到一向是好哥哥的自己也會有跟小孩子鬧脾氣的一天。
「好餓~~喔~」
那天下午城之內真的懷疑自己會下意志的啃掉桌上的裝飾聖誕樹。
※
距離聖誕夜,還有一天。
這天大早就被叫到社長室等後,害城之內的早餐差點都要反胃,手心是直冒汗。
然後被下達命令之後就整個傻眼。庄司社長很明白的說要他參與聖誕節活動人員,剛開始是很高興啦…只不過總指揮上司是…
「怎麼,不跟本少爺敬個禮阿?」
前幾天被城之內追打到邊叫哥哥的黑髮男孩,就這樣毫不避諱的站在庄司社長身邊,眼中透露著邪惡:怎樣?你知道自己的明天是被誰操縱了吧?
「喔喔…三社長您好…」彎下腰後時眼角餘光所掃射到的,只有徹底看不起自己的眼神而已。
萬丈目集團的夭子,萬丈目準,黑色的小惡魔。
※
「快給本少爺倒茶。」小準翹著二郎腿,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
「遵命…」
從昨天的命令被發下來之後,城之內就一直重複相同的動作,服侍。
…當然是相當的不甘願,今天的平安夜光是早上就到處是熱熱鬧鬧,
來上班的途中看到聖誕老人在逗孩子,差點讓城之內也跑過去湊熱鬧,
而有些同事也因為公司的聖誕活動而出公差去了,只剩城之內一個人待在社長室照顧眼前高傲的黑髮男孩。
(為啥老子要在這裡當小孩的保母啊!!!可是又不能不聽社長的的話…嗚嗚都年底了還這麼衰…我也想出公差阿…。)
心底事無人知,城之內覺得好討厭。
───不行,這樣就沮喪…好吧!
「準…少爺,請問一下…」
「嗯?」小準看也不看城之內一眼,繼續喝他的茶。
「(你娘沒教過你說話要看別人的眼睛喔…)我應該做些什麼呢?因為這裡是參與貴公司聖誕活動的臨時部門沒錯吧?」
即使小準還是個孩子也聽得出來城之內的話中帶刺,「哼,剛好人數都足了真是不好意思…」很直接的暗示城之內:對,本少爺就是在耍你。
城之內呆了一下,當然不能這麼輕易就被擊敗。
「總是…還能做點什麼吧~像是更加大公司的宣傳效果…呃、什麼來著…」糟糕…只是隨便說說有什麼,呃…「比其他公司更顯眼之類的…」
笨蛋阿我囧,公司早就全部備妥說這些幹麻…,咦?等等,這小鬼的眼睛怎麼亮了起來。
確實,原本不裡不睬的黑髮男孩好像是被敲醒,刷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對啊!還有這個可以玩…哈真是有趣…」然後露出惡作劇的笑容。
「嘎?」
城之內二度呆滯,老實說他真的不得不承認,這些做社長的腦子構造一定跟其他人不一樣。尤其是在他知道這位三社長是怎麼想的之後。
「既然要加大公司的宣傳效果和比其他公司更顯眼的話…那就是破壞其他公司的活動,喲,挺聰明的嘛。」
「咦?等等…準少爺…」我根本沒這個意思啊!
「好了那麼就快點行動吧!」小準愉快的笑了起來,「快走阿,愣在那裡幹麻,本少爺本沒時間等你~」說完後小準就拉著城之內的手往外走去,突然被拉住手往外拖,城之內琅琅嗆嗆的轉了個圈跟了過去,還差點跌倒。
「等一下…不是這樣…」天阿,要是這小鬼真的去破壞別公司的活動,自己不就成為最大的元兇了!
可是已經找到事情可以玩樂,小準哪聽得進去其他事情呢。
※
天空,飄下雪花。
一片片覆蓋寒清大地,白色而純潔的美。
而一只白龍雕像,也在這樣的自然洗禮中,更顯得高尚。城之內呆呆的抬頭盯著白龍雕像的藍眼睛,想著:下雪了阿…。
「好死不死偏偏挑這裡…」也許還是待在辦公室服侍那黑髮男孩比較幸福,可是如果不來這裡,又怎能知道那是幸福。
被小準選中來搞破壞的公司,當然是那個了…就是那個那個哇哈哈社長支配的KC。
城之內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紅衣紅帽白鬍子,耳邊聽著熱鬧的人聲和熟悉的平安夜歌曲,
好不容易有機會扮演這種小孩子夢想的腳色照理來說應該要很興奮的城之內,現在是完全提不起勁。
「嗯?是打工生嘛?怎麼沒見過你?」說話的是KC員工,臉上帶著懷疑的表情。
「──!阿對、我是新來的~!」緊張之下,脫口而出了一個謊言。
「喔,那正好,這些你拿去發一發。」接著就塞了一大包印有青眼白龍的糖果袋和傳單給城之內。
「呃~好…」
(算了…反正本來就是來當臥底的…)城之內垂下了頭,帽簷遮住他的瞳。
一來到KC聖誕活動會場,小準就丟給城之內這身裝備,然後要他在會場待命,自己則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簡直就是被當小狗耍…不爽。
「好重喔~」城之內抱著手中的糖果袋,裡面一顆顆晶亮的彩色糖正在誘惑他,「~吃一顆沒關係吧…反正我本來就不是這裡的員工嘛…~恩恩,沒關係沒關係!」雖是這樣說服自己,可是頭卻左右張望,「應該沒有人看見吧~唔…」
「───阿阿,好、好好吃喔!」
甘甜的滋味在城之內的口中擴散,完全調得適當的味道,既不會太甜又不膩口,糖果橘子味一吃就知道是純天然毫無人工添加的高級食品,城之內還是第一次品嘗到這麼高級的糖果。
「天阿…連贈送用的糖果都這麼高級~看來被海馬娶回去的女人一定會超幸福的吧…難怪那麼受歡迎──可惡~!」
「…再吃一顆好了~唔恩恩,很好沒人看見…」
「聖誕老人我也要吃!」
「哇阿阿啊!」
突然有個小身影竄入城之內的眼界,讓小狗不由得的反射叫了出來,並往後一震。
「好好好…給你喔,聖誕快樂~。」這小孩應該沒看見他剛剛在幹麻吧?
男孩琥珀色的大眼對上城之內的相同顏色。
「嗯?小弟弟你是東方人啊?」城之內寵溺的摸摸孩子的頭,孩子則是對他笑著:「聖誕老人你的眼睛很漂亮耶,跟我的顏色一樣~」
「嗯…是、是嗎?」
城之內一直覺的海馬那種純粹的藍才是美麗,從來都不覺得自己那不顯眼的瞳有什麼好,第一次被這樣稱讚,他覺得有些高興。
突然刺耳的尖叫聲爆開,集中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城之內也跟著過去望過去。
一輛加長型賓士車駛入,白色的車身在雪景中像是來自上天的使者。
司機恭敬地打開車門請示,一雙修長的腿往外跨出,海馬瀨人,從裡頭站了出來。
雪白的大衣隨風飄動,前額的秀髮遮蓋他的左眼,薄唇性感的微微上揚,完全展現帝王成熟男人的凜然氣勢。
「阿~是海馬叔叔…還有圭平哥哥…」
「咦?」
「聖誕老人我們去看看!」接著男孩小小的手勾住城之內的小指,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城之內也沒表示任何反抗,只是跟著男孩走了過去。
他的心很靜,止如水,既不緊張也不逃避。
無奈人群實在太多,他們只能在外圍被推擠來推擠去,尤其是一些誇張的女性,
幾乎是無視其他人的存在,說什麼也要殺進去一睹單身貴族的風采。
城之內沒辦法只好把男孩扛到肩上免得被踩到,自己卻只能從人群的隙縫中勉強看到剛剛君臨此地的帝王。
「喔喔看得到了,好高好高喔~還有好多美眉呢~」男孩快樂的在城之內的身上扭動,弄得他差點跌倒,原本手上拿的糖果袋都灑了一大半。
「不要亂動啦!」汗顏。
────明明只是十公尺不到的距離,怎麼會這麼遙遠。
看著海馬總覺得是另一個空間的存在,旁邊圍繞著所有我不認識的人,
他卻是那麼的自然對待,跟我相處的時候沒有看過的他,為什麼…只有對我是不一樣的。
仍然是如此厭惡嗎…
他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肌膚…,那麼的難以觸碰和想像…海馬跟我,是不是根本就不可能站在同一條地平線上────
「哥…大哥哥?」
「──呃嘎?」
男孩不知道是第幾次呼喚,城之內才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而且頭頂的聖誕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
臉上的裝飾鬍子則是被男孩當做安全繩抓著給扯了半邊下來,瞬間變成滑稽的聖誕老人。
「我、我的鬍子!」壞掉了啦!帽子也不見了…這可是公司的耶!城之內在心底哀號。
「對不起…剛剛我太用力了…」
就在城之內尋找帽子的時候,海馬和圭平已經步行離去,現場漸漸恢復原來的氛圍。
在他們轉身離去的同時,趴在地上的城之內悄悄的抬頭看了幾秒,接著又回頭去繼續尋找他的帽子。
(海馬寬大的背影…看起來好安穩。)城之內紅著臉自言自語,因為現在的想法簡直像女孩子似的。
※
最後那頂帽子仍舊沒有找到,時間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晚間七點了,男孩在街燈下顯的有些沮喪。
「這樣沒關係吧大哥哥…」
「沒事啦!不過就是一頂帽子而已!」雖然口中是這樣安慰人家,城之內心裡卻是在淌血,天知道那頂帽子值多少錢阿…「對了~哥哥再多給你一些糖吧~!」
說完就到了抓了一大把塞給男孩。
「~謝謝大哥哥!~那…我還有事要先走了…」男孩突然想到什麼又回頭說,「對了我還不知道原來聖誕老公公也愛吃糖呢!大哥哥掰掰~」
接著就笑嘻嘻的跑開了,留下在原地傻笑的城之內。
「哈哈…看來做壞事還是會被發現…」還是乖乖的去發糖果吧,雖然已經不像聖誕老人了…。
電話鈴聲響起的聲音。
「喂…?」
對方快速的說了幾句話後也不等城之內回聲就掛掉電話。
「去你的大少爺…。」剛剛的心情全被破壞了啦!
突然接到前往KC活動的舞台的命令,城之內呆愣的想著到底要做什麼…
「對了!剛剛發的傳單上面好像有寫…」接著一看───
──【聖誕KC特別盃怪獸卡遊戲大賽】
城之內整個是石化掉了。
…你不會要破壞這個活動吧,我親愛的準少爺…。
「那個海馬也會在現場耶…」噢噢我的頭好痛胃也好痛…
※
「首先,本少爺會獲得完全的勝利。」
「喔。」
「接著你從旁邊釋放萬丈目集團的煙火,宣示KC不過就是這樣的垃圾!…你有沒有在聽啊?」
「喔有阿、當然有~是這個對吧?我會聽指令釋放的!準少爺~」搖一搖手中的特製煙火。
「哼,可別給本少爺失敗了。」
看著眼前三少爺得意的模樣,城之內在內心竊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出來的計畫不過這樣…害老子緊張了一下…只是這樣海馬應該不會生氣吧。)
可惜城之內完全誤會某社長的性格,有人敢在他的地盤示威,帝王怎麼可能會允許。
晚間十點,天空布滿閃亮的雷射光,彷彿白晝已經來臨。
Kc公司特別用3D立體影像的戰鬥怪獸在空中表演一段清彩的飛翔秀。
全部在場的孩子們都笑的合不攏嘴,城之內也自然笑了起來,只不過下一秒就被那位小社長給用力跺了腳。
「好痛!」
「這種技術有什麼了不起,本少爺的公司也有…」說是這麼說,小萬的眼神也沒有離開過那些虛擬影像。
海馬瀨人所擁有的王者氣勢,即使再怎麼否認,仍然會被他的一切懾服───
「各位期待已久的時間到了!請參賽者立即前往比賽舞台!」
聖誕KC特別盃怪獸卡遊戲大賽正式開始。
圭平從舞台邊走出來,說了幾句開場詞,下面當然是女性fans的應援聲。
「咦?」城之內慌張的左右尋找──怎麼沒有看見海馬?
確定海馬真的不在現場後,安心的呼了一口氣…但實際上還是有那些許的遺憾,想見到他的遺憾。
「阿,準社長慢走,請加油喔。」
「不用你廢話。」小準甩一甩一袖前往決鬥舞台,留下呆在原地的城之內繼續吃著手上的糖果。
「不知道當保母有沒有加薪阿──真無聊…」
說是這麼說,但等到比賽一開始城之內整個熱血沸騰起來。
「喔喔!真可惜~差一點就贏了!」
阿阿,真是令人懷念,以前自己也站過那樣的舞台呢。得過童實野市的前八強,
參加過戰鬥城市和貝卡斯王國的決鬥…雖然,現在已經離那裡好遠了,可是每一暮都好像昨天才發生似的,
對了,還曾經跟海馬那傢伙決鬥過呢…
───真的好強,他。
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吧,總覺得被凡骨凡骨的叫變成很理所當然的事。
可是,也是那個時候,發誓要追上他的。
看著每一張年稚的笑容,城之內再度燃起火焰,所謂的雜草魂。
「對阿…我怎麼差點就忘了呢…」
海馬,你等我。
※
最後的最後,萬丈目準很順利的打到決賽,城之內也開始屏氣凝神。
「本少爺竟然會對上這種白痴對手──」站在決鬥壘台的小準,確定遇上在他出生之後從來沒有認識過的人類。
可是對方確實很強,城之內不禁替小準捏了一把冷汗,同時內心也想著:這小孩的決鬥運氣跟我有得拼哪。
「嘿,我就要贏了喔!萬丈目!抽~牌──」
「誰讓你直呼本少爺的名字!遊城十代!」
又是一個擁有琥珀色大眼的東方孩子,異常活潑的個性也感染著週遭,群眾不由得替那孩子打氣,
惹得萬丈目準越來越生氣,在下面為了保住飯碗的城之內,只得在一群喊著『十代加油』的呼聲中,
用力吼著小準的名字,但是這種情況,就好像去看棒球卻走錯支持隊伍一樣丟臉。
應該不會被打吧?城之內面對回頭看著自己的異樣眼神,真想立刻挖個洞鑽下去。
「嗯嗯?」
電流不穩的聲音,從城之內頭頂傳來。
「奇怪電燈好像…」開始微妙的閃爍,看得到的電流警告著危險訊息。
所有的發光物體,一瞬間熄滅的無聲。
「!!」
不只所在場地,連週遭的建築物也全陷入黑暗。
城之內突然打了個寒顫。
身邊的人真的是人類嗎…什麼都看不見的事實讓他開始焦急。人們也開始驚慌、騷動,
直到舞台上的又亮出微弱的燈光,接著傳來KC本部通知電源出了問題,在幾分鐘後將提供緊急電源的報告。
那之中,城之內看到圭平從舞台上慌張的跑下去。
「圭平─…等等!」
想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城之內,也不管還在舞台上的小準,直接就跑往圭平的方向。也好歹,在黑暗中找到熟悉的人。
只是依靠。
最後的最後,平安夜將要進入尾聲。
※
「奇怪~這裡是哪裡阿~」明明看到跑進著裡沒有錯阿。
他拍拍身上的積雪。
在黑暗裡,城之內憑著直覺和本能摸索,身體的動作遠比腦內運作的快,只知道跟著那群黑衣人跑,結果竟然就迷路了。
位在不知身處何地的漆黑,一棟大樓內部,連一絲光影都沒有。城之內安靜下來,仔細聽有沒有人的氣息,或者是圭平的聲音。
他不曉得過了多久,在這裡即使是一分鐘都像一小時那麼長。
──喀、喀喀。
在黑暗中突然響起,不只一個人。明顯的是腳步聲,越來越近。
「奇怪…未免太整齊了…」想起以前看過的鬼故事,城之內打從心底害怕。
誰都好…快點來我這裡,亞圖姆…。
──他已經不在了,怎麼可能還來這裡救自己?城之內因為自己的習慣而覺得好笑,都過了這麼多年,還是忘不了阿。
那麼,在這裡的另一個王者───────海馬瀨人。
「被你罵也沒關係啦…快來找我…海馬……」
不行,真的,這種時候,一個人真的沒辦法忍受。
「海馬…」
城之內把自己窩在牆角,手包住頭部,整個人縮成一團發抖。聆聽那個單調節奏的聲音踩著靠近自己的地板。
「…海馬…」
※
破爛的小櫃子。
──已經有一個月沒見到爸爸了吧?
頂著凌亂金色頭髮的小孩,捏著手中的乾麵包,卻難以吞嚥下肚。
從櫃子紙門稍微打開的空隙間,確認已經是夜晚。
他小心翼翼的拉開紙門,慢慢的爬出去,想到廚房去喝點水。卻看見父親在客廳沙發上怒吼,嘴裡念念有詞。
男孩打消他的念頭,爬回他的棲所,悄悄的拉上紙門。
回到他的黑暗,抱著小腦袋哭。
──在這裡我就跟不存在一樣。
男孩不曉得,什麼時候父親會發現他在這裡,打開紙門帶他到陽光之下,又或者,毒打一頓再推回裡頭。
可是他期望前者,期待父親再度帶著笑容接他。
黯暗裡,他等待好像永遠不會來的陽光。
※
社長大人坐在總監控室裡頭,惱怒的用手指敲著桌面。
明明應該都很完美才對,卻是哪裡出了問題造成的冷場,讓他的公司聲望下跌,
實在是無法接受。再加上之前的熬夜,現在的憤怒實在是無從發洩。
「哥,沒事吧。」看到海馬的臉色,圭平早就忘記還在和哥哥冷戰。
「那邊的程式呢?」
「嗯,沒有問題,已經確認過了,維修師還在執行中。」
「是嗎…」海馬柔柔他的太陽穴,作出一副輕鬆的樣子。
看在圭平眼裡卻覺得很難過,跟哥哥相處了這麼多年,仍然寧可把所有的負擔都扛在自己身上嗎?
「不過,會不會跟那個有關阿。萬丈目集團的少爺有出現在我們活動耶…」圭平歪著腦袋,隨便猜測著。
「哼,量他們也沒這個膽。」不以為然的輕哼。
拳頭輕敲門板的聲音,一群黑衣人魚貫而進。
「報告社長,原因搜尋中,另外,懷疑可能是萬丈目集團所為,剛剛在二樓發現一名可疑人物。」為首的磯野開口說話。
社長有點傻眼,但馬上就被怒火填滿心頭,沒想到剛剛說不可能的事竟然發生了,也沒料到萬丈目集團真的有膽反抗他。
一旁的圭平聳聳肩,對哥哥使了個眼色,暗示著:稍微手下留情吧。
…雖然不知道是誰被抓到了,但肯定是完蛋。
「哼喔…是哪個混帳這麼有膽子帶過來。」海馬頗有意味的瞇著雙眼。
「是!帶進來!」
接著後面的黑衣人走了進來,身上的衣服變的破破爛爛,
看來是跟手臂上架著的男人狠很的打了場架,臉上的墨鏡都被黑青給取代。
圭平本來想嘖嘖兩聲諷刺闖進來的那傢伙,卻立刻定了格。
社長感到一陣頭痛。
「喲……」
臉上掛著是心虛又尷尬的笑容。
「…聖誕快樂…呢…海馬先生…。」
零點的鐘聲準時敲響,
這對社長來說可是今年最大的聖誕special present 了。
(待續)
─
斷在這裡有沒人想要砍我?(笑)
字數累積比我想像還快=3=萬字我就停了XD(打)
我真的打到第4集了嗎?嚇到了說
>「天阿…連贈送用的糖果都這麼高級~看來被海馬娶回去的話一定會超幸福吧…難怪那麼受歡迎──可惡~!」
打完這句話就很想在下面說~:別擔心克也ˇ你就是那個要被娶回去的阿XDD(打死)
簡單的說~
故事主旨就是阿呆犬想要打破兩個人之間的玻璃牆壁,
可是卻因為自己的笨笨和遲鈍老是走錯門,然後海馬坐在門內的椅子上愉悅的欣賞狗會怎麼做。
在這透明玻璃的兩側兩個人的眼神不斷交會,既模糊又不可觸碰的難以忍受,
然後彼此萌生好奇心,成長為愛情,想要保護對方也想要在一起,不要再因為對方而難過生氣,
想要一起歡笑──因為只有你是不一樣的(所謂的命中注定XD)。
然後最後受不了阿呆犬的社長終於站起來自已去把城犬接進門內。(笑)
阿可是城犬犬也不是那麼乖的喔ˇ畢竟路只有自己打出來的才是最能夠信任的。
(社長您辛苦了...)
──只要理解,就能夠不再害怕。
說實在這篇文章的名字就說很清楚了XD曖昧嘛~ˇ
誤會誤會再誤會ˇ揣測揣測再揣測ˇ直到“我知道的你不清楚”能夠溝通為止ˇ
可是要多久呢我不知道?
因為故事目前還是超級無敵拖戲XD’’
全部都曖昧不明的大家也看煩了吧=3=(我自己都打到快起銷~)
所以一次就把主旨解釋清楚了~可是阿阿好害羞阿囧(逃)
這次私心的又讓GX的人物登場了~ˇ好開心阿ˇ吹雪哥哥ˇˇ
這篇文章是我兩年前說要打來萌的海城美國篇還真的實現了呢真是不可思議(遠)
雖然跟原本構想差了十萬八千里~本來設定是17歲的城之內闖到美國去找海馬的故事XD“
可是現在都變成成熟的男人了=口=!(呀~ˇ)不過個性仍然沒變XD”變的只有想法吧好像~
順帶一提,城之內發誓要追上海馬是卡通的特別內容,就是在海馬敗給遊戲之後跟城之內進行的一場決鬥。
(印象中是有=3=不過我的記憶有點遙遠)
後記打的超長~感謝你看到這裡,老話一句,有感想請留=W=
這樣才會讓創作速度遍快吧好像~
最後最後~我就不再說啥時會再貼上來啦~因為某鳥類的預告通常都不會實現囧
那麼,請繼續支持下集
(五)
那個時候的我們,總是想的太少。
平安夜已經結束,一片漆黑的天空不見任何雲采。
城之內就這樣毫不預警的出現在自己面前,身上滿是狼狽。
社長呆然又或許該說是驚訝地看著那隻小狗,雙手被大樓保全扣在身後而難以喘息的跟自己打招呼…
該生氣嗎?
還是該開心?…終於看到前些日子渴望再見的臉龐───還是跟以前一樣笨。
「…真的是萬丈目公司的作為。」
海馬很不屑的輕哼一氣,將椅子旋轉了半圈後站起來,眼神頗玩味的看著掙扎中的城之內。
踏出左腳,一步喀,二步,三步…優雅的朝城之內的方向走去,從嘴角的微妙牽動似乎正在考慮要說些什麼。
圭平靜靜的站在旁邊,反正生氣的哥哥也是沒自信阻止得了。
「才不是我們公司…」吧…難道這是準少爺弄的?可是他根本沒跟我提過啊!
城之內勉強幾出來的反駁聽起來帶有幾分心虛。
被保全壓到鞠躬狀態的身軀,他只能辛苦的抬起頭來不干示弱的看著眼前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男人。
能的話真不想用這種方式跟海馬見面,雖然剛剛自己還一直念著他的名字—…
『…我是頭殼壞去才會跟這傢伙求救。』
「真的不是?」海馬提高自己的尾聲,人也已經站定在城之內面前。
「當然不是…」心虛感讓他低下頭,盯著海馬的兩腿間拉鍊上的KC標誌…應該說現在的視野只能看到這個。
───突然一股冷冰冰的觸感搔癢似的,從自己的臉頰滑到下巴。
「頭抬起來…」
「唔…」海馬的手輕輕地昂起自己的臉,被這種柔情的態度對待…城之內實在是打從心底發麻。
社長微彎他的柳眉,用一種壓抑的笑聲道,「你以為用那滑稽的面具就可以遮掉你的臉嗎?」邊用指端細搓城之內臉上只剩半邊的鬍子。
來回的搔癢,讓城之內敏感的神經實在無法忍受,即使是隔了一層毛團。
「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因為你…」
他紅著雙頰向海馬抗議這個奇怪的行為…以前海馬從來不曾對我做這麼親密的肢體動作阿,頂多只有推我或是拉手───阿阿阿?才怪──────
城之內該死的想起自己在幾個月前昏倒的時候,據服務生所說…海馬為了擦去自己身上流出的冷汗而脫ˋ脫我的…───!
「我怎樣?」跟本少爺有關?…我可不記得作過了什麼事。
海馬的手指輕輕掐著城之內的蘋果臉,他發現這越揉越紅的東西挺有趣的。
『要不是為了擠進人群看你…我的鬍子也不會被那個小孩扯下來啊!』───這種話打死也不會說,說是為了看眼前這個傲慢的男人。
城之內把話吞回肚裡,「沒怎樣啦…」
語閉,海馬突然停止手中撫摸的動作,接著用力抓起那死黏在臉上剩半邊白鬍子,短時間內用力扯開,啪刷。
────!!!
因為瞬間的皮肉頭痛使城之內的慘叫聲在安靜的大樓內迴盪。
「好痛!──你做什麼!!」最直接地反應爆聲吼出,兩旁的人全都被嚇的倒抽一下,只有已經預期到城之內接下來動作的海馬,在內心偷笑。
「放開我啦!放開我!」城之內掙扎著手腳想要衝出去,但無奈被後面的保全扣著…。
開什麼玩笑,維持這個姿勢就夠討厭了還要被他欺負!
「安分一點!你這入侵者!」後面的幾個保全硬是使力,把城之內強制壓倒在地,從地板的碰撞聲來看,這力到可不小。
眼前的小狗在地上痛苦的扭動,「放開我…放手…!」
被壓在地的城之內斜著眼角看不到海馬現在的表情,只看得到那個男人的白色鞋襪,這樣的汙辱讓他覺得好難過。想必海馬現在的眼神一定很看不起人ˋ甚至
…彷彿聽到他罵他喪家犬似的。
「讓我起來…!」因為疼痛而前眼角泛出的淚珠逃出眼框,在漸漸腫紅的左臉上流走。
社長踱步離開,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翹起長腿重新坐穩。
「夠了,帶出去。」
言下之意是,我沒興趣了,讓他走吧。
「可ˋ可是社長,這說不定是重要的嫌犯…」想趁機撈功的保全繼續抹黑城之內。
「哥哥都這樣說了,放他走。」
趴在地上的小狗,可憐地抖動肩膀嗚咽,看不下去的圭平趁這個機會跳出來說話。
「是!副社…」
「我是說真的…!我們公司根本什麼也沒做…」感覺到後面男人的鬆手,城之內咚的從地上跳起,用力抽氣的對著眼前表情不可一世年輕總裁回嘴。
───海馬這種態度…根本就是默認我在對他說謊!
「出去。」
※
理所當然地,城之內還來不及反駁就被一群男人托走。
「滾吧,社長肯放過你就該感謝了!」那群黑衣保全很不客氣的用手掌驅趕城之內。
「我話還沒說完…!讓我進去跟他…說話!」
不等城之內說完話,大門已經被拉上,瞬間只留下──無情的回絕。
外頭近幾乎使水氣凍結的空氣冷卻著他的衝動。
「嗚…」
城之內的呼吸漸趨平緩,他發現外面的電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全發光,雪還沒有停。
白白的雪花世界,有不可思議的撫慰感。
kc娛樂集團舉行的戰鬥卡大賽也要接近尾聲,附近的吵鬧聲已經沒有之前來的沸騰。
城之內向後倒走了幾步,背部貼著大樓的鐵灰色門,把全身的重量都靠上去,卻因為鐵門的溫度而不禁打顫。
他用軟綿綿的紅色手套摩擦著自己的膝蓋取暖,接著緩緩的滑坐下來。
「好冷喔…幸好有穿著這套衣服…可是帽子跟鬍子都壞了囧…希望公司不要說要賠償~…」這個月底好歹讓我度過吧!
呼了一朵朵白煙,模糊了夜裡的視線,看起來好像作夢。
作夢阿,也有可能喔。
他望著黑夜裡漆紅的街燈一邊回想剛剛的事情,想著自己又為了海馬而失去冷靜。
「為什麼呢…」還是沒辦法逃離受那個男人的掌控。
自己看他的時候明明覺得是那麼遙遠的,搖不可及…他的一切。
可是海馬瀨人只是一個動作就可以觸碰到自已,抓住自己的身影甚至…感情。
既然我們不可能在同一條線上,為什麼他可以這麼任意的左右自己。
『也許,那是我…允許的,允許海馬進入我的一切。』
反過來說,逃避於城之內的帝王,就無法讓城之內那樣輕易的入侵,他戒備,怕那隻喪家犬越過雷池一步會打亂他平衡。
…其實不只是對城之內,社長對任何人都是如此,難以信任。長年在商場的奔波海馬社長學了這個道理,卻用錯方法。一個對感情處理不來的孩子。
他也明白,城之內在追他,可是城之內終究是城之內,永遠沒辦法取代那個王成為他的勁敵。
───很不自量力,犬。
但不可否認,每一次回頭都看見那隻小狗往他的方向跑來。像那樣的陽光為什麼要游往黑淵,是想嘲笑自己嘛?還是為了哪一個愚蠢的理由?
「忘了問…」忘了問小狗,他為什麼哭。
社長檢查著剛剛修正的程式,盯著雜亂的數字和英文,眼裡帶著疲倦。
『海馬,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以前的我一樣!』…好幾年前,城之內對他說過的話。
一樣?本少爺跟你這樣的凡骨?笑話。
「哥,你剛剛說什麼?」圭平收拾著手邊的包包,「──不過,這次的活動雖然出了點小差錯,可是大體都很完整呢。」
「沒什麼…有出差錯就是失敗,圭平。」嚴格的大社長,可不容許那一點瑕疵,「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我這邊就快處理好了。」
「嗯,可是我還是想留下來陪著哥哥,不然,我先去樓下透透氣,等一下再一起回家吧,我去叫磯野備車~」
圭平笑笑,再怎樣他還是很珍惜偶爾可以跟哥哥在一起的時光,尤其是長大之後這種機會幾乎是越少。
「嗯。」聽到自己唯一的家人如此溫心,社長嘗到一點幸福。
※
海馬圭平扣上大衣領口的最後一顆釦子,拍拍哥哥肩膀之後便離開總指揮室,一個人踏著腳步慢慢的走下樓梯。
「…也要年底了阿。」時間過的好快。
跟哥哥一起來到美國打拼之後,無意間自己也變成了半個大人。
圭平稍微整理著他的黑髮,「要不要找個時間去剪掉呢?」想想從小到大都留著長髮,說不定換換造型也挺新鮮的。
圭平走到大門,做好接受寒風的準備之後──用力拉開沉重的鐵門。
突然一陀雪往自己身上倒下,弄得褲管全跟沾了雪。
「…!搞什麼啊!」
他立刻抽開自己的雙腳以免更多的雪融上來。
「是誰在別人大門口堆雪人!未免太沒有公德心了!」
「真是的…」接著他小心翼翼的跨過那推雪團,可是無意接卻看到雪團內突出一點點肉色的東西,圭平疑惑地歪著頭,為了看清楚那樣東西而蹲了下來──
「…這是!───人ˋ人的手指?!」
瞬間在他的腦海裡炸開的是金田一殺人事件簿的過景。
「應ˋ應該不會吧。」稍微鐵青著臉,撥開那團雪塊探個究竟…紅色的衣服?難道是自殺!
阿,不對ˋ說不定是…
「最好不要是…」等撥到金黃色髮絲纏著粒粒雪珠,以及那張熟悉的臉──
「───城之內?」你怎麼會在這裡變成活動雪人啊!?
圭平覺得自己都快被嚇到勝半條命,那一個笨蛋會這樣待在大雪裡面睡覺?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城之內就往大樓裡面托。
───還有心跳…呼吸呢?
朦朧漂遠的意志中,城之內聽到一個聲音急促的呼喚他。
「誰在叫我……」彷彿大夢初醒,含糊的回應。
「你-─還活著阿,太好了…!還笑,差點就永遠笑不出來了。」圭平瞪大眼睛看著跟自己笑著打招呼的小狗。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嘛…」想著海馬跟他的關係,城之內就這樣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在雪地裡,要不是及早被發現大概早就送命了。
「我─…要見海馬──」
「哥哥?」圭平沒有隱藏他的驚訝。
城之內點點頭,用力的撐起自己僵硬的身子,「嗯,我有話…還沒跟他說完。」
不想要就這樣,被海馬誤會。
──就只是為了這個?
「好吧…哥哥他,現在一個人在樓上,你可以上去找他。可以嗎?還是要我伏你上去?」看到嘴唇都已經泛白的城之內,真怕他突然昏倒。
「不用了!我可以啦…身體很健壯──」才想站起來但卻又馬上跌坐回去,「哈哈…」
黑長頭髮的男人苦笑一陣,「嗯,小心不要再跌倒了。」
反正城之內總是有他的堅持,說要扶他上去也會一直被拒絕而已,看他還可以走路想來是沒有太大問題,而且…上面還有哥哥,至少不會不管他吧。哥哥可是很會照顧人的,從小以來我最清楚。
看著城之內緩行離去的小小背影,不禁想他真的是以前老是用手抓亂我頭髮的那個人?
「城之內──不要再跟我哥吵架──」回應圭平的是一隻有氣無力的手揮了揮。
鐵門關上的厚重聲音。
圭平拉緊外套,手摸著自己的唇,臉上則浮出複雜的笑容。
「只是人工呼吸而已──…」
※
海馬按下最後的ENTER鍵等資料備份,就可以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覺。
他拿起愛用的青眼白龍造型限定版馬克杯(因為是究極青眼造型所以是限定版),準備沖泡杯溫暖的咖啡。
門口突然傳來敲門聲。
「怎麼?是有東西忘了嗎…」
但從門後探頭的卻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一隻臉色蒼白的小狗…社長看到完全出乎意料的人一瞬間睡意全消。
「我─…我進來喔。」城之內吸吸鼻涕,一附戰敗的樣子哆嗦的走進來。
社長用小湯匙攪拌著咖啡,湯匙在杯內撞擊著發出清脆的聲音,室內只剩下電腦運作以及兩個人協調的呼吸聲。
「我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城之內頭低著先打破著沉寂。
「本少爺也沒興致聽你狡辯。」
海馬盯著城之內蒼白的臉龐,跟一小時前跟他爭吵的那顆番茄真是判若兩人,好在這裡燈光足夠,不然還真以為是鬼。
「才不是狡辯──」
城之內話還沒說完,眼前卻突然撲來一鼓熱腾腾的蒸氣和迷人的咖啡香。在蒸氣當中看到小青眼白龍的形狀和男人的手。
他的雙頰被撲的暖呼呼的。
「拿去。」
聽到命令後城之內乖乖地伸出雙手接下那杯咖啡,海馬則是走到旁邊再拿了一只新杯子重新倒上黑色的濃稠。
把自已的愛用杯給眼前的小狗使用,社長到不覺得有什麼奇怪,比起這個他覺得眼前的小狗比較奇怪。他順便調高室內暖氣的溫度。
「嗯ˋ嗯─…謝謝──」被熱氣蒸的眼睛泛淚的城之內,手掌環著杯邊取暖。
──可是,好像不太對哪。
「我,我不是來這裡喝咖啡的啦──我是要跟你說──」
不經意就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自己的意志也未免太薄弱了吧!
海馬只是斜瞪著城之內什麼話也沒說。
「幹麻,瞪我就怕你阿。」
「你──精神很好嘛。」剛剛還像死人一樣,這隻小狗到底是想怎樣?帝王感到有點腦氣,剛剛小狗順從他的氣氛自己還挺享受的,卻馬上被破壞殆盡。
「啊?」
嗶嗶──電腦傳來終了的提示音,社長走過去結束今天的工作。
※
兩種腳步聲,一前一後,後者緊跟著前者跑,前者卻放慢腳步讓他跟,純白色的大地上,印出兩雙不同鞋子踩出的記號。
深夜裡,雪花不再落下,這一區的活動結束之後行人少少,聖誕夜嘛。
「…你要跟到什麼時候。」
海馬終於開口對著後面的人說話。
自從結束工作後,便不發一語的拿起手提箱離開指揮室,只管城之內在後面叫著『等我一下ˋ你幹麻這樣』之類的話,他也不看一眼,更別提答腔了。
可是小狗卻像影子似的,不斷在自己身後跟著走。
「──還給你。」城之內伸出手上抓到現在到馬克杯,內容已經見底,「這不是你最愛的青眼白龍嗎?」
「…」就為了這個?
「還有…你認定是我們公司做的也無所謂,可是…」
他抬起頭正視海馬,穩定自己的步伐。
「…我,沒有對你說謊。」
──原來如此…
海馬覺得內心有某種東西安定,以前除了圭平他從不相信任何人的,但是今天站在這裡的男人,清澈的琥珀瑟大眼對著帝王說。──至少信任我。
沒有一思猶豫,
「城之內─…」
他的世界,真的因為這隻小狗被開啟。
他總是想著弟弟和自己還有海馬企業就是全部,即使少年時候一直被莫名地灌輸友情的觀念,也沒有一次打從心底認為那是真實。直到現在,他看到,並接納──更多的…存在。
原本就屬於他的也好,不是也罷。
還有一次。
還有一個人。
「阿~那裡有一顆很大的聖誕樹喔!」城之內背對著海馬指著遠方。
「之內-…聖,聖誕樹…-」
「是你們公司弄的吧?──你剛剛有說什麼嗎?」小狗回頭對著海馬興奮的搖尾巴,表示他想過去那個地方…但正也代表他剛剛完全沒在注意海馬瀨人。
…哎呀哎呀──剛剛的氣氛又跑哪去啦?
「你──…過來。」
社長是想罵也罵不出口,他覺得會對這隻小狗認真的自己簡直是蠢。
「幹麻?有什麼話直接說啊──嘎阿?!」
才走過去,突然兩隻大手分別覆蓋他的雙頰,然後用力的…擠壓──
城之內手中的青眼白龍愛用杯掉到雪推上滾動。
「───幹什麼…你這──變態!」城之內又氣又羞,急忙向後逃開,掙扎中還踹了幾下海馬,但這只是讓眼前人更暴動的做法。
海馬不干示弱的把城之內拉到自己的胸口扣緊,手還得寸進尺的亂搓那頭金髮。
「唔喔喔──」聽著海馬胸前快速急躁的節拍,某犬類實在是超火大,加上這男人的力氣跟本不是自己可以應付的,
他瘋狂的推開ˋ拍打海馬充滿男人香的胸膛──不然被這樣成熟的體態一直抱著,城之內已經不敢去看鏡子裡的自己臉有多紅。
「變態?本少爺是這樣讓你罵的?」越反抗越激起帝王的攻擊心。他沒有停止手中的動作甚至還捏著城之內的鼻頭,聽著小狗嗚嗯嗯的痛苦哀嚎。
「海馬──哇啊!」城之內用盡全身的力氣打算烙到社長,沒想到自己卻先重心不穩而打滑。慌亂之中城之內死爬住海馬的手臂───同時應聲倒下。
「咕──…」
單純意外。
背影的聖誕樹燈灑遍金光在兩個男人的身上。
下面的男人叫做城之內克也,為了追逐他身上的王者來到了美國打拼。
人人稱羨的年輕總裁,海馬瀨人,為了理解他身下的小狗而停下腳步。
──這一次他清楚的感受的兩種不同溫度的結合。
KISS。
甜甜的糖果味,跟以往不同的新鮮,飽滿而甜膩。
「───你給我起來!!」
城之內羞紅著臉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他的腳踹在海馬的胸口上,試圖拉開兩的人的距離,他感覺底下的雪都被自己的熱氣溶化。
社長不滿足的挪動,坐在城之內身上,左手環著小狗踹過來的腿,邪媚的笑。
算是得逞了吧。
白色與黑色搭成的世界,兩個男人在進行幼稚的爭吵行為,地上的雪被踩的凌亂,空曠的空間聽得到那位傲世帝王的勝利笑聲。
所有的一切都好快樂。
※
巨大聖誕樹的頂端,當然少不了青眼白龍裝飾。
城之內很想扁身邊的青眼白龍otaku一拳,無奈之前的打架他已經輸了。
何況還發生了打死都不願回想的事情,城之內在腦中把他當做意外事件自動處理掉了。
他也不想知道為什麼海馬完全不在意的神情,一定也是不願提起吧。
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這樣對彼此都好──前提是他們跟本不是戀愛中的人。要是的話,這一吻就足以改變兩個人的世界。
他瞄了眼旁邊的男人,「喂。」
旁邊的人懶懶地用眼神示意他有在聽。
「──算了。」原本張開的嘴欲言又止,他就是不爽海馬的態度。他繼續盯著一閃一閃的聖誕小燈泡和兩旁的禮物與糖果。
「結果今年的聖誕節還是一個人過阿…」今年仍是單身漢,真討厭。
犬類嘆了一口氣,肚子裡傳來咕嚕咕噜的聲音,想起來自己為了那任性的準少爺到現在什麼都還沒吃…咦?對了那死小孩現在怎麼樣啦?汗。
『一個人?本少爺不是人嗎?──我的確是跟凡人不一樣…是更完美的…』
海馬陷入沉思,但腳步卻往前走去。
「海馬?」
但社長卻只是逕自走到聖誕樹下,沒有回答。
「喂,我在跟你說話啊!」城之內也向前跑去,看著海馬的行為,「你幹麻…拆聖誕樹上的裝飾品啊?」
「哼…」海馬說著邊把手中從聖誕樹上拆下來的糖果遞到城之內面前。
「喔─…謝謝。」原來這是真的可以吃阿,死有錢人。
餓的受不了的城之內還是忍氣吞聲的接過那男人給他的食物。
話說我剛才肚子餓的聲音有那麼大嗎?
他含著甜滋滋的柺杖糖,手貪婪的指著別種造型的糖果,「那個我也想吃。」
「…自己去拿。」嘖,不要因為本少爺給你服務一次就得寸進尺。
「小氣!」
知道帝王允許自己拔糖果之後,城之內娛悅的繞著聖誕樹把自己的口袋填滿。
──也不懂稍微節制一下,這只笨小狗。
「嘿嘿~大滿足。」金髮少年傻傻的笑著,「謝謝你喔,海馬。」
「──?」社長看到一個東西從城之內的口袋滾了出來。
「嗯,阿掉出來了!那是…煙火啦。」本來萬丈目準那小鬼說要在他打贏你們公司的比賽後要示威而放的───這當然不能說。
「不過,乾脆順便等圭平一邊放煙火看吧!這很快的。」他嘟起狗嘴,興奮的模樣。
「─…隨你。」
城之內拿著煙火,站了會後突然2尷尬的對海馬說,「那個…你有沒有打火機阿?」
社長的表情微妙的抽續一下,接著摸摸自己的口袋掏出打火機,但是眼尖的城之內卻看到,「喔──你都抽那麼高級的牌子阿,那滿濃的。」
奇怪,原來海馬也會抽煙啊?
「囉唆,犬。」社長卡擦幾下點出小小的火焰,只要微風就能吹滅的小光。
煙火在空中釋放,萬丈目集團的技術把這簡單的煙火包裝的相當精緻,但社長不覺漂亮只感到一鼓挑釁…畢竟這本來就是放來示威的…尤其是還最後跑出個萬字。
城之內卻幸福的在旁邊看著,只在最後萬字煙火的地方愣了幾秒,──早知道就別放了…。
兩個人站得很近。
熄滅的煙霄。
突然海馬的袖子被拉扯著,他低下頭看小狗。
「那個─…我問你…」
「嗯。」不知怎地城之內這個拉扯自己衣袖的動作讓社長再次感到淡淡的滿足。
上一次是在那天───也是因為他。
「你…還記不記得幾個月前的大型記者會?」怯怯的問。
「怎麼?」
當然記得,他跟城之內在八年後再次相會的那一天。
「你──…有沒有看見我?」
城之內終究是忍不住,他還是想問清楚那個時候海馬究竟是不是完全無視他的存在,嘲諷他的無能。
社長直覺這氣氛有點詭譎,「──沒有。」
「──我,還有上台示範…」甚至還在廁所跟你打過照面阿!
城之內不可置信的看著海馬的臉,可能是因為難過的衝動,兩手抓住海馬的領口質問。
「沒注意到,」海馬別過頭去,「放開。」
「…沒注意…」犬的聲音轉小,咬著下嘴唇。
看著那抹藍瞳的時候,他認為海馬在騙他。
「放開。」社長二度命令,手捉住城之內的臂膀用力甩開。
「本少爺的意思是…萬丈目集團是個垃圾,根本沒放在眼裡。」看到眼前人的表情,帝王顯得有點慌張,這不是第一次了,
前幾個月城之內就曾經用這樣的表情讓自己服輸,在八年前也是─…
到現在仍然沒辦法處理,這個城之內克也,他不認識的城之內克也。
『那我們在廁所碰到那次又該怎麼說──』…城之內沒有問,反正海馬也不可能回答他。
「你是說…我是垃圾嘛…我也是萬丈目集團的員工阿…」改句挖苦社長。
自己的語病被挑到,社長不滿的挑著眉,暗想這小狗到也不笨。
但是對於城之內的挑釁,海馬仍然是見招拆招,就算對方不服氣也無所謂,反正打從以前自己就改不過來這點。而且城之內也拿他沒辦法。
說到辭窮的城之內,只能夠恨恨的瞪著海馬。
…終於停止了。
「犬,你──」
刺眼的車頭大燈拉出兩個長影子,城之內看到那輛他熟悉的白色轎車。
「抱歉哥──稍微有點事耽擱了。」車門打開,圭平不好意思的笑。
城之內真感謝圭平的出現,他可不想再跟海馬單獨想處了,不然不是氣跑就是氣哭。
可以回家帝王卻不怎麼高興,因為剛才好不容易抓到時間能夠問起,困擾他好久的問題…看來又要延後─…
「上車,犬。」
「…你罵誰阿,還有我幹麻要上你的車。」
「這種時間可沒有末班電車,──還是你想睡在這裡我也無所謂。哼,只怕明天要上報吧。」
社長大人的溫柔,真是徹底不會表現。
「上車。」
「不用,我自己有開車來。」公司的車。
是錯覺嘛?今天是不是一直被海馬命令的說。
「─…。」
海馬走前保持著一貫的沉沒,眼神明顯不太高興的看了城之內一眼,便關起車門。圭平則拉下車窗跟城之內說聲晚安。
凌晨兩點。
城之內也轉身離開這裡,去尋找他的車子。
「─…想說什麼阿…」
用手背來回擦拭自己的櫻唇,想要忘記他對海馬最深刻的觸感。
「車子車子…...?」城之內把口袋裡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我的鑰匙呢?」不會弄丟了吧…。
小狗趴在冰冷的雪中尋找他的車鑰匙,這時候真的令他泫然欲泣,連手機都沒電。
然後他看到,海馬忘記帶走的那只馬克杯,就這樣靜靜地──…躺著。
「…連當柴火燒都不能──」
※
KC大樓頂端的辦公室。
帝王今天也傲瞰著地面的所有。
「哥,那我先去睡了,對了這是送你的禮物。」
「嗯。」
終於回到公司,圭平照往例的送出手中的聖誕禮物,當然也從哥哥那裡拿到一份。
看著弟弟關上門離開,海馬並沒有馬上拆看手中的包裝,而是左右張望…然後走了過去。
「丟在這種地方─…」瞥見地上那城之內送給他的領帶,社長彎腰將它拾起。
柔質的酒紅色領帶,重新打好在自己的頸上。
再一次滿足的笑容。
「就是這麼笨…」
…讓我每次都想欺負你。
(續)
聖誕特別插花:(十萬)
城之內靠在鐵灰色的大門上等待海馬下班,想著一些雜事,正快入睡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準少爺的聲音。
「喂?」
『──你在哪裡阿?竟然──你幹什麼十代!』
『哇~是手機耶,好高級~借我看一下,萬丈目!』
『吵死了你這隻喪家犬──是萬丈目先生!』
『什麼,是我打贏你耶!』
『──!』
電話那頭傳來兩個小鬼的爭吵聲,接著就中斷了。
「什麼阿──…這任性的少爺又想幹麻?」按下回撥鍵。
「糟糕─沒電了。」
怎麼這麼巧?
「十代?是那個跟準少爺打決賽的東方小孩嗎?…看起來也不是壞人…讓小孩們去玩玩也好──」
城之內到早上才發現臉紅的不像話的自家少爺,早在車上等著他了…旁邊則睡著一隻野性的幼犬,萬丈目準今後的──嗯,大家都知道的那個嘛。
[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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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每次打文最少都要花我三小時(5~6千字),但是看文章卻只要幾分鐘orz(這次沒有破萬=v=ˇ感動~)
這就是我很懶惰動筆的原因XD”(歐)不過發現這篇文的季節好像跟現實重疊了,所以趕緊把聖誕篇給結束掉。
最近發現令人驚愕的事,原來我早就把後續大綱打好放在電腦裡...進度都到第8篇了好像~都忘記那玩意的存在最近才翻出來驚嚇自己...原來我早就想好啦(汗)
這次,我最喜歡的地方是兩個人打起來的地方XD“
那邊寫的我很快樂ˇ但全部來講,這篇我不怎麼滿意。可能是對話變多了吧,總覺得很難抓到地方去描寫什麼,但這樣劇情會走比較快的樣子
前面還是有點托戲不好意思嘎~
其實一直都很托…都5萬字了兩個人仍然沒啥進展(遠目)只有社長有感覺在搞啥阿…
最後~大家聖誕快樂了。
(六)
此篇小說已經在2008年2月的CWT出版成冊
後續內容全部收錄在本子當中,網路上已經不會貼來發表
真是不好意思^^”因為這樣對買本子的朋友們才公平嘛(笑)
有興趣可以參考以下網頁:)
裡面也有本子當中收錄的最新版本試閱喔WW
http://homepage8.seed.net.tw/web@5/atrandomn/index00.htm
那麼,兩年多來的時間,這篇文感謝各位的照顧&支持&感想
以後有機會再見了^^
真的很感動Q_Q謝謝你們!